将早已藏在枕头下的迷香拿出,深吸了一口气——等到肺快炸掉的时候,这个屋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他掀开胸口的重担,矫健地翻身而起的同时穿上了衣服,一手抓过钱袋一手打开了窗户,用自由落体的姿势坠落在夜空中,明月,晚风,呼吸顺畅。
然后是“啊!”“哎呦。”“谁?”
黑灯瞎火的抱着他的那个人道:“哥,你在干吗?”
“无忌啊。”奚无惑摸摸弟弟没几两肉的胸,有点疑惑他怎么接得住自己,纵身一跃跳了下来,“哥哥有点儿急事要出去办一下,你赶紧回家啊。”
还没走出两步,面前便是哗啦的刀剑声,“大少爷!”
奚无惑在护卫组成的阻拦线前停下来,回首泪眼汪汪地望着自己的弟弟,“无忌。”
自己这个哥哥啊……奚无忌摇了摇头,向护卫道:“你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阻拦线分开了,奚无惑欢快地蹦了出去,不忘回头朝弟弟招招手。
奚无忌目送着他远去,若无其事整一整衣襟,清秀的脸上带一点笑容,“走吧,准备好救心丸,爹爹恐怕又要生气了。”
于是正在屋顶上戒备的藏剑便抓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如果说是杀手的话,这个人的武功也未免太差了一点,半弯着身子,动也不敢动地望着她的指尖,急着自报家门:“我是乐菱的朋友。”
“你是她朋友?”有了上次失礼木殷的经验,藏剑没有立刻将他大卸八块,而是点了他的穴,翻身下去敲了乐菱的门,一敲不醒,二敲不醒,她干脆推了门进去,将睡梦中的小姑娘揪起:“上头有个人,自称是你朋友。”
“上头?”乐菱一脸迷茫,擦擦眼睛揉揉耳朵,以为自己不是看错了就是听错了。
藏剑见状,干脆上去把来者扔了下来,“奚无惑?”乐菱笑了,笈着鞋子跳到他身边,好奇道:“你怎么会在我房顶上?你从天上掉下来了吗?”
“我……”奚无惑抽了抽嘴角,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少女的想象力,“我来避难。”
大半夜的,乐菱失去了睡觉的兴致,围着被解开穴道之后还被监视的奚无惑问东问西,从霍仇啦到他伯父爹爹啦,但不管她怎么问,还是没能从他口中问出“未来亲家”的八卦,当讲到无忌时,乐菱长长地嗯了一声,眼睛亮闪闪地托起了腮帮子,“你弟弟真好。”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奚无惑撇撇嘴,意兴阑珊。
“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他吧。”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想去自投罗网再被我爹爹伯父抓起来。”
“天下那么大,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嘛,要不你告诉我?”
奚无惑刚要说,还是及时地住了嘴,家里人的行踪,还是不透露地好,况且,身边不光乐菱,还有一个闷声不吭的凶女人呢,“你要真想认识我弟,等过了八月十五,我带你去见他。”
“为什么要等八月十五?”
“我爹爹和伯父说要在南安之会上宣布让我和那个谁订婚,如果他们找不到我,不就宣布不成啦。”
“还是要躲婚呀。”乐菱笑,旋即问:“你伯父神通广大,我这儿能藏得住你吗?会不会,他已经在门口等着要来捉你了?”
“藏得住藏得住。”奚无惑毫不在意地喝口茶,顺口道:“你们家可是在敬藏册上的。”
“敬藏册?”
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说漏嘴了,奚无惑虚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但看乐菱一脸好奇,也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下去,“就是敬而远之,不探其秘的意思。”
“哇,我们家这么有面子啊,那册上还有谁家?”
“不能说了!再说,就把我们家的底细全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