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开车,陈昭坐在副驾,明雁坐在车后,栩栩与他一起。三人一狗一起往西而去。
他们开得并不快,大概六日之后,他们到了明雁的老家。
这是一处风景十分好的地方,陈昭平常爱旅游,山山水水见了不少,却没见过如此美的风景,天然没有任何雕琢。他们开着越野车来的,到了山脚下却也没法再好好开上去。
三人一狗一齐下车,明雁怀里捧着两个瓷罐子。明思在见面探路,陈昭扶着明雁小心地在后头走路,她手掌间明雁的胳膊已瘦到她能直接触摸到骨头。明澜子去后,明雁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她与明思一家都没有亲历过当年燕衡去世的场景。不知道当时明雁也是无声地流了眼泪后便不曾哭过,之后更是几年都不会哭。
如今陈昭只是满心担心,只怕明雁这次打击太大,连她都知道明澜子对于明雁意味着什么。可以说历经这么多事情,明雁还能这样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明澜子还活着,还需要他照顾。
但现在,明澜子死了。
她担忧地又看了眼明雁,这样美的风景,明雁的眼神依旧有些呆滞。
栩栩则跟在他们俩身后,不时绕到明雁腿间,抬头看向他,可惜平时最疼爱它的主人没再像以往那样笑着低头逗它。
明思走到半山腰,终于看到了几间房子,他走去询问了半天,才有个去镇上读过一年书的青年羞涩地告诉他燕衡家住哪里。
燕衡当时作为村里几十年来唯一一个考上高中与大学的孩子,很是轰动了一番。再后来的事他们就不知晓了,毕竟村落太闭塞,信息不发达。明思并未说他们所来为何事,他们却很是淳朴,一起走出来站在路边看向明雁与陈昭。
明雁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长及脚踝,以往穿这件衣服刚刚好,如今却大得有些过分,衣服空落落地挂在身上。他眼睛无神,只是看着前方机械地走路,虽瘦得厉害,眼睛却更加大了起来,皮肤苍白,下巴尖而精致。村民们看傻了眼,这么俊的孩子他们还只能从偶尔看到的电视上看到。
陈昭倒是礼貌地朝他们笑了笑,扶着明雁与明思往燕衡家走去。
燕衡父母在他十来岁的时候便死在了打工的煤矿中,之后他年迈的奶奶养大他,待到他高中读完,他奶奶心事终了撒手而去,之后燕衡再没回来过。因此留下的房子格外破旧。
院门搭着一把锁,明思轻而易举地便打开了,他回头苦笑道:“看来晚上我们得在车里凑合了。”他们带了被褥,原意是在老家房子里住一晚,没想到老房子竟然会破败至此。
陈昭无所谓道:“无碍,我们带了帐篷,晚上哪儿都能睡。”
明思是男人,自然觉得没有问题,可陈昭一个女孩子,他总觉得有点愧对她。可陈昭却已走至明雁身边,与他小声说着什么。明思暗叹气,可惜明雁不喜欢女孩子,不然这一对多好。
既然房子不可住,三人便早早地往山上而去,寻合适的地方让姑姑、姑父入土。之前询问了村民,他们知晓这个村落的人一向不多,家中有老人去了时,均是按照自己的心意随便在山上找块地便好。
明思惊讶于如今社会竟然真的有这样堪称世外桃源之地,带着他们俩与栩栩往深处走。他不时回头看向明雁,担心问道:“明明吃得消吗?喝点水?吃点面包?”他身上背了个大背包,里面都是食物。
明雁摇摇头。
明思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走得更快,找到地,挖洞还要好些时候。他们一行走着,明雁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们二人跟着停下,顺着明雁的视线看过去,远处有几株矮植。
那是桃树。才二月,花还没开,这又是野桃树,与他过去见过的桃树长得有些不同,可明雁还是一眼认出。他往那里走去,明思与陈昭对视一眼,知道他找到地方了。
他们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