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还有那精神去一一回复,因为消息太多,他滑开手机屏幕的时候难免误点,等他反应过来,发现他到了微博界面。他正要退出来,却发现自己看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微博。
——这个是不是明雁?今天去植物园拍照,见到一个人,好像明雁。
随着微博发了几张照片,照片上一个穿着靛蓝色大衣的男人坐在轮椅上,低头看着手上的一本书。他的围巾围得很高,遮住了半张脸,看起来轮廓是有点像明雁,但其实严格说来也不是很像。
果然下面很多明雁的粉丝赶到,纷纷反驳道:肯定不是我们明雁啦,我们明雁前几天还去录节目了,这几天按惯例他一定在家睡觉。而且我们明雁不爱这个颜色的衣服,也不爱这么戴围巾啊,再看他旁边那个男人,完全没见过。而且如果我们明雁真的受伤了,还在外面这样悠闲地玩?早被助理抓回去看病了好吗!
于是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宁休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已经过了微博的热门期,这几张照片早就没人讨论了。
但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却收紧了,别人不知道。
他却知道,扶着那个轮椅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明思。
并且远处小道上另有一双男女,那女人,宁休自然认得,那是李欢心。
☆、九十六
世界很大也很小,这是宁休很小就明白的道理。想找到一个人很容易也很困难,这是他历经明雁两次失踪后得到的更深的领悟。
他知道他与明雁真的结束了,就在他也同意分手的那一刻。他知道明雁是哪一种人,他都能趁醉了去明雁家门口再最后努力一次,明雁虽比他小了这么多,却万万不会做出这样“没有尊严”的事。
因此自从那日明雁头也不回地走下车后,他就没再有任何期待过。
与辛蔓结婚,是一个很恰好的选择,于双方家族都有利,他虽不在乎世人眼光,但眼看着已过不惑之年,突然真的有点好奇结婚的滋味儿。婚礼也的确办得极其热闹,有中午专给媒体拍摄大众评论的那场,也有晚上老宅子里专给亲友们嬉闹的这场。人人都道这婚礼办得好,他却知道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想要的婚礼是什么样儿的,他从前好像也曾想过。
国内同性恋不合法,他本意是在差不多的时候带明雁找个欧洲小国,找个小教堂,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人。
他其实是偏爱中式婚礼的,但这个群体的特殊性,只能让他这些想法作罢。
如今他虽与明雁是桥归桥路归路了,但他还是希望明雁一切都好的。明雁此刻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发展得好的话,以后成就不可估量。即便他结婚,明雁都没能有任何反应,他也希望明雁要好好的。
可这才多久没见,他怎么又坐到轮椅上去了。
分手后,他换了手机,不再有明雁的号码保存在其中,但他又怎会忘记,几乎他要拨出那个号码时,辛蔓洗好澡出来了,笑着说话:“浴缸挺不错——嗯?你怎么了?”
宁休放下手机,微笑:“没事。”起身也往浴室走去。
他差点忘了,他们已经分手了啊,他已经结婚了啊。
隔日,宁休与辛蔓飞去国外度蜜月。
他的新助理得到了两周的假期,乐不可支,终日也就懒得出门,这日叫了外卖,她开着门递钱拿了外卖,门随手一带,回到客厅继续边吃边看新出的一部剧,等到她吃完饭看完那两集电视剧,站起身准备带栩栩出去遛弯的时候,发现栩栩不见了。
她吓地立刻站起来,满屋子地叫着栩栩,却一点儿应答都没有,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没瞧到它。她慌张跑到门边上,才发现她之前压根就没关上门,现在门开着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