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雁胸前的毛巾,上面滴落的都是药水。因为喂药,明雁的身子被抬起了一点,他又将明雁的身子放下。
见他身子抖得没有之前厉害,他才能放心地将碗送去厨房。
宁休简单冲洗后,抱来另一床被子,睡在明雁身旁,却睡不着,撑着脸侧身看着明雁的面庞,不时探手试他额头的温度,直到明雁停止出汗,他才朦朦胧胧地睡着。
隔日早晨,宁休醒来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他是平躺着睡的,却觉得身上似乎压着什么,他睁眼,明雁半个身子趴在他的身上,闭着眼还在睡。
他再不敢动,仔细地打量明雁的脸。
不再似昨天那般苍白。明雁左手也环着宁休的腰,就像藤蔓一样,缠得有些紧。
宁休不想打搅他睡觉,一动都没动。偏偏这时他突然咳了几声,他吓得立刻捂住自己嘴巴。明雁却还是睁开了眼睛,微微眯着,他们二人对视。
宁休以为依明雁的性格,他会很不好意思地立刻松开。
谁料明雁的胳膊缠得更紧些,并且身子更多地趴到了宁休身上,他眯眼看着宁休,轻声开口:“宁休哥。”
那副十分依赖的模样。
宁休顿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睡得好吗。”他轻声问。
“不好。”明雁瘪嘴:“后背疼,嘴里苦,身上黏黏的。”
宁休也不知道明雁这样算是好,还是不好,是否记得昨天的事,是否真的像宋宁城所说,依然很不稳定。但他当然不会主动问他是否还记得。
“我起来给你泡蜂蜜水喝。”他说着就要轻轻移开明雁的手和身子。
明雁却闭眼死死地贴着他,不愿动。
宁休愣了愣,伸手轻轻地抚摸他的鬓边:“松开一会儿,我给你倒水喝。”
“不要。”明雁鼻音很重。
宁休再不敢动,他见不得明雁这样委屈的样子。
明雁在他面前从未这样过,他始终是骄傲的是自尊心极强的,哪怕逞强也不要任何人看到脆弱的一面。
可此刻,他就如一只猫一样,闭眼倔强又脆弱地趴在他胸前。
偏偏,宁休完全无法抵抗这一切,任他趴着。
不知过了多久,宁休怀疑明雁再次睡着的时候,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那不是宁休的铃声,他往左边看去,床头柜上是明雁的电话。
明雁也睁开眼睛,他呆了呆:“是昭昭。”
宁休并不知昭昭是谁,他轻声问:“我把电话拿来给你好不好?”
“好呀。”
“呀”这个语气助词,宁休几乎就没有听明雁说过。但他稳住,拿来电话递给明雁,明雁划开接听:“昭昭……我还没醒……最近不忙,没有工作,就是要去学校上表演课……好,没问题,嗯。”他挂了电话,递给宁休,仰头看他,乖巧地眨了眨眼睛:“宁休哥我想喝糖水。”
“我给你倒。”
明雁这才乖乖地从他身上爬下来,他躺到床上,扯到后背的伤口,他“撕”了好多声,脸色瞬间又煞白,眼圈儿也有些红,他望着宁休:“宁休哥我后背怎么了?”
宁休站在那里,微微一僵。他真的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刚刚他与那位昭昭说话时,说到没有工作,他以为明雁是因为有特殊原因才没有说林清修刚给他的那份工作,眼下看来,他似乎忘记了和昨天有关的一切事情。
他说着就要伸手自己去摸,宁休连忙走上去:“上了药水,不能摸。”
“我要洗澡,我难受。”明雁特别委屈。
“明雁乖啊,要过几天才能洗。”
明雁委屈地瘪嘴:“疼。宁休哥,昨晚被我撞到的人还好吗?”
“……”宁休愣了愣,道:“都好,别担心。”
明雁松了口气似的点头:“那就好,我妈妈一直不许我骑自行车,说我骑车太猛。我昨天不是故意的。”他说着,又委屈地看向宁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