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床,赤脚踩着地毯走至落地玻璃窗前,稍稍拉开一点窗帘,阳光直接沿着缝隙钻进来,尚不适应光线的明雁闭眼,一秒过后才又睁开,窗外果然是一片桃林,粉色白色玫红色的桃花开得正绚烂。他打开窗户,些微花香随风而入,他满足地吸了许多口,才转身去洗漱。
昨日他是从颁奖典礼直接被宁休带来这里,因而能穿的衣服仅有那套西服,他穿好,拿好手机去前台办退房,自己刷卡付了房钱。签字的时候,心里面在流血,他如今赚的钱是比以前卖奶茶多很多,可要花的地方更多,更何况他不久前刚买了个房子。
酒店的前台帮他定了出租车,十分有礼貌地面带微笑把他往候车区领。
临上车时,他笑着说:“谢谢你们的生日面。”
前台面露不解,他也没在意,弯腰坐进了车里。坐在车上,他拿出手机,想要发条短信告诉宁休他已经走了,又怕吵醒正在睡觉的宁休,到底收起了手机,打算晚些再说。
这么一晚,就晚到了夜里十点多。
毛小雨和他一起往机场赶,赶去外地参加一场商演。不管毛小雨对待明雁实际态度如何,就冲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工作起来都能这么拼,明雁是很钦佩的,也常常拿来勉励自己。毛小雨去洗手间的时候,明雁正打算找地方坐下。
却与一人擦肩而过,明雁低着头并没有在意。
擦肩而过那人脚步却滞住,转身不确定地小声道:“明明?”
明雁身子僵住。他穿了一身黑色衣服,戴了口罩与鸭舌帽,此刻路人恰巧并不算太多,他并不容易被认出。其实即便认出也无碍,这么几个月他被认出的时候多了。
关键在于,这人叫他明明。这个只有他家人知道的小名。
那人见明雁也停住了脚步,知道自己没有认错。
往明雁走来,走到他面前,又叫了声:“明明。”
明雁缓缓抬头,只露出了双眼,打量着面前英俊的青年,脸上挂着的笑容竟然还和几年前一般,他扯了扯嘴角:“哥哥。”
对面的人是他的表哥,他舅舅的独子,他家出事那年,他正好出国上学了。他和他妈妈搬离南安时,也未曾和他们说一声。他们已多年不见。
他的声音隔着口罩发出,很轻微,明思听到,眼圈忍不住就红了。
明雁嘴巴在口罩的遮掩下微微撅起,他从小就和明思最要好。
明思深呼吸,却还是没有说话,似乎话太多,并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毛小雨回来:“明雁,我们走了。”边说,边好奇地打量了明思几眼。
明雁看了明思一眼,明思立刻便懂了似地递上自己的手机,明雁将自己号码输进去,保存好,手机递还给他,才与毛小雨离开。
“明雁,那是谁?”
“以前同学的哥哥。”明雁知道不管怎么说,毛小雨都不会相信他们关系很浅,毕竟都交换手机号码了,对于他们而言,私人信息多重要,无需多说。但他也想不出什么其他关系,便随便说了个。
“这样啊……”毛小雨的语气听起来果然没有相信他的说辞。他们这行,成天与明星以及成功人士打交道,她看人很准,即便刚刚那位青年看似穿得普通,其实却极其有讲究。毛小雨跟在明雁背后,也暗暗打量了他几眼,她自然也不相信明雁身世真的那么简单。
明思的本科是出国读的,第一年忙碌的事情太多,要处理的人际关系也多,逢假期便是开车外出旅行,待他有闲暇“调戏”那个跟屁虫小表弟时,才发现小表弟不见了。
也才知道国内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他不知道为什么爷爷奶奶父母亲戚们真的能够漠不关心,他中途回来找过他们多次,均以失败告终。直到去年明雁突然由一个选秀节目红起来,他才有些眉目。
如今他已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