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行雁性子内敛,许多心思都是自个儿藏着、闷着,并不曾坦露到他人眼前。可面对杨言辉、想到彼此之间横亘的误会与过往,即使有些羞耻、有些无措,他还是努力筹措字句,试着将自个儿这些时日的思量说予对方。
“那日知道是误会,我的确受了些打击。但对你的心思,却不曾因此改变……事实上,这些日子来,我思量颇多,也认清了颇多,心中的情意可说不减反增;之所以表现得有些疏远,只是……怕冒犯了你。”
“冒犯……”
许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少年的表情有些诧异又有些茫然,“柳大哥何出此言?我从没这么想过……”
“但我的确冒犯了。”
柳行雁苦笑,“且不提那天的亲吻……喂你吃话梅片也好,替你穿衣也好,还有自作主张管束你、替你解决杯中茶水……这些事‘朋友’或许勉强做得,但我既对你存了念想,这些举动便有了调戏轻薄之嫌。此前我认定你于我有意,虽知于礼有碍,还是顺从己心妄为了一番;如今既知你无意于我,便不该再做这些过于暧昧的举动。”
“可……”杨言辉嗫嚅了下,“我从没感觉那是……调戏轻薄……”
“那时你不知我心思,自然不觉。”
“……不是的。”
少年还是觉得不对,猛地摇了摇头,“不要说‘那时’……就是现下,我也不曾对你的碰触起过丁点反感。”
话只是单纯的辩白,可听在柳行雁耳里,却只觉得有根羽毛在心尖上挠呀挠似的,让他气息微窒、双眸微眯,足过了好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这般呢?”
话音脱口的同时,本盖在少年脑袋瓜子上的大掌缓缓下移,从顶心移到颊侧、再由颊侧滑至下颚……他温柔、怜惜、却也带着一分轻薄地缓缓抚过少年面庞,一双沉眸更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对方,只待少年有丁点不适或厌恶浮现,便要抽回手掌,再无分毫踰矩。
可一直到他无比暧昧地扣住了言辉的下颚,都不曾在那张清俊的面庞上见到预想中的情绪。
──言辉,是真真正正地……不曾反感于他的碰触。
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柳行雁一时心跳如擂鼓,更有些难以置信。
眼见少年轻轻摇头表示不在意,一双明眸亦仍定定回望着自己,他胸口鼓动愈甚,却还是勉强耐住了性子、试探地将头倾前几分,直至彼此气息相揉、鼻尖相对,只稍近前偏移少许,就能迎来第二次的四瓣相接。
“这样呢?”他又问,嗓音微微发哑,“仍旧……不觉厌恶么?”
“不……”
少年脸色有些红,却还是诚实地给出了答案,“但,这么近……有些……”
“害羞?”
“……嗯。”
“言辉……”
柳行雁没再靠近,只是近乎喟叹地唤出了少年的名,“你可知……当我这般碰着你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什么……?”杨言辉有些恍惚地问。
“我想亲近你、拥抱你,吻你,甚至……”他迟疑了下,“甚至……要了你。”
他言词用得婉转,但少年并非真不知事,短短一愣后便明白了过来,旋即因想起什么瞬间苍白了脸。
柳行雁仍旧关注着对方的动静,眼下瞧着不对便要松手;不想他才后撤少许,身前的少年便不退反进、主动将身体靠进了柳行雁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