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姓颜的样子,我没记错的话……祖父说姑父生前还是此地父母官,在任期间做了不少惠及百姓的好事。若不是回乡途中出了意外,如今朝中必有他一席之地。”
“……是啊。”
确认他来意的范磊不由一叹,面上并不掩饰地露出了几分哀容:
“颜大人是个好人,更是个好官。他治理巫州期间,让汉家百姓与本地土族的关系缓和许多,还出了不少主意帮土族增加营生。若非颜大人善政,我也没可能和苗家寨子打好关系,做起买卖山货的生意。”
“老哥对姑父的事似乎十分了解?祖父说有当地人替姑姑、姑父立了衣冠冢,这才让我钱来拜祭。我正愁不知何处寻呢!”
“这倒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了。”
范磊不疑有他,苦笑道:“毕竟是十三、四年前的事儿了,若冒然向人问起,年轻人不知道这些,年长的又有些避忌,恐怕还找不到路……也亏得是遇上了我。”
“就有劳老哥了。”
知道这就是“老范”答应了的意思,杨言辉连忙拱手应谢,并问:“不知老哥何时方便呢?”
“唔、明天便是颜大人伉俪的祭辰,你若不急,便等明日吧。明日卯时半,西门前见。”
“好。”
少年自然没有二话。倒是原先做壁上观的柳行雁,听到“明天便是颜大人伉俪的祭辰”一句,心中不觉一动;脸上虽无异色,目光却已隐晦地多了几分估量。
也在此间,谈完正事的少年话锋一转、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
“另外还有一件事……”
“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不必客气。”范磊豪气万丈地说。
杨言辉也不是扭捏的性子,略显腼腆的一笑后,道:
“是这样的……柳大哥和我在城中租了个院子,本想着这样清净些,却忘了清扫是挺费功夫的事儿,还有洗衣做饭什么的……本想着晚些再到牙行中介个得用的;但方才这一阵聊下来,只觉老哥人面甚广,怕不比牙行来得可靠许多,这才冒昧一问,看看老哥有否合适的人选推荐。”
“这有什么?没事儿!你要不介意,就先从我府上挑一个暂且使唤着,也省了找人选人、核实背景的功夫。”
范磊照旧大包大揽、一派豪气;听着的少年却没像先前那样直接应下。柳行雁有所觉察地回眸,就见杨言辉毫不掩饰地投来了一个征询的目光,问:
“柳大哥觉得呢?”
既然都要从外头聘人,有个来历的总是比牙行推荐的好──至少被算计了还能知道是谁下的手──故柳行雁没怎么迟疑便一个颔首,自个儿接了话头、同范磊道:
“如此,便劳烦范兄了。”
“别客气,我这就让管家帮忙挑出几个合适的,你们稍坐一会儿。”
言罢,这落腮胡汉子已经风风火火地出了花厅。饶是两人早知他是性情中人,也不由给他这急惊风似的性情弄得一呆。
不过急惊风也有急惊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