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郑志良等人未及入巩义城,先见城外土丘上坐满了衣衫褴褛的百姓。待到近处,忽听哭声满坡,哀动四野,数千人号天呼地,惨状惊心。郑志良打马上坡,神魂悸动,手指一中年男子道:“敢问老哥,众人因何哭泣?”那男子也不抬头,蹲在地上,愈哭得伤心。被哀声所裹,内心焦躁,探身抓起那男子,恶声道:“身为丈夫,何故抱头嘶嚎,效妇人之态!”那男子吓呆了,身在半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近处许多妇女见他目光凶狠,都抱起孩子踉跄后退,人群中一片骚乱。
郑志良自觉莽撞,忙将那男子放落在地。忽听不远处有人叫道:“该天杀的恶贼,不让咱百姓活了!大伙反正没了生计,索性与他拼了吧!”话音未落,便有数十条汉子站了起来,各拿家什,疯般扑向郑志良。
郑志良摸不着头脑,马向后退,愕然不解。众人扑到近前,将他围在当中。一人见郑气宇不凡,忙拦住大伙道:“兄弟们快别胡来!这人不像是辱没祖宗、抛家舍业的贼。”旁边有人呸了一声,破口大骂道:“他不是贼,难道我是贼?这群驴狗托生的东西,整日价四处乱抢,个个吃得膘肥体壮。你看他那幅嘴脸,哪像咱起早贪黑、衣食无着的庄稼人?大伙别听郭六子胡说,快下家伙弄烂了他!”言犹未了,一瘦小男子已抡起镐头,一面向郑志良打来,一面哭喊道:“这帮烂心烂肺的东西,可把咱害苦了!你们抢粮烧房,已经逼得穷人没了活路,为何还要糟践我那苦命的老娘?断子绝孙的畜生!今天我和你拼了!”一番话激起众人冲天怒气,几十条本份汉子,霎时变做嗜血凶神。妇女们见郑志良人手不多,也都尖声叫喊,泄仇怨,坡上一片喊打之声。
哎,真是秀才遇到兵,我大明礼部尚书被人当做劫匪了,这巩义这么小的城池,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受害,当下心头一惊。
众人追到大军阵前不再敢前行,于是朱显波打马上前:“各位乡亲,你们受苦了,我身后是朝廷西征大军。今日路过此地,没想到你们受劫匪牵连,请大家稍安勿躁。我这就派一名上将,点齐兵马与你们一起剿匪。”
一听说朝廷西征部队,人群一阵乱哄,再听,准备派兵剿匪,立马有人站起来。“呸,朝廷要当真剿匪,这劫匪能如此嚣张,那巩义县令只怕早已和劫匪勾结,始终不见出兵。今日你等又来忽悠我们,我们虽是老百姓也不是那么好欺侮。”
也许还真不能怪巩义县令,这陕西大乱,洛阳是朝廷的门户了,只要有点兵也早已抽走,正好这群劫匪逮着机会大干一番。
“各位乡亲,稍安,我这就派人给你们分钱粮,你等选几个身强力壮等会给剿匪大军带路。”
听说有钱粮分,人群稍微安静了些,
“也许还真是碰到朝廷大军了,听说当今皇上倒勤政爱民。只是下面这些官吏不作为。”有个读书人模样的倒是很配合“大家且听他怎么说。”
人群总算安静下来。
朱显波策马回到阵中,立即安排人给灾民分银两,同时把几名将军和张蕾叫来。“朱迅,你的机会来了,带领火枪队,再带上几百弓弩手,务必把这劫匪给我剿个精光,记着,留级个活口给你的火枪队做做宣传。”
也是啊,火枪这玩意杀伤力大,对付那些打家劫舍的劫匪正好不用心软。
张蕾得令立即招呼军队人马待命,不一会,对面难民营中也选出几个青年小伙给张蕾她们带路。
朱显波看这分钱粮和剿匪,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于是吩咐大军扎营。各将军值守,我带着郑志良和三个进士来到了难民聚集的土坡上。
找着刚才那读书人聊了起来“老乡,家中几口人,日子过得怎么样?怎么会遇到劫匪呢?”
“回将军话,在下巩义本地人,家中还有父母,兄弟两个,我本想读书参加将来的会试。这劫匪由来已久,只是最近好像陕西打仗,洛阳总兵从各地调兵,这巩义城内只怕不剩多少了,这劫匪才如此猖狂。”
总算遇到个明白人,不是不剿匪,是没得空啊。
"这劫匪是本地的吗?平时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