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激灵,整个蟹都不困了。我用钳子钳了自己一把,他还在;我又用钳子钳了自己一把,他依然在。
“你你你……”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冲昏我的头,我简直是不敢相信,就连声音都变了调子了“你你你……你从上海跑回了阳澄湖?!”
“……是。”
“……!!!”我扑上去就要抱他。
谁知,他却向后闪了一下。
“你怎么了?”我问。
“我……”他说,“我不确定你还会喜欢我。”
“……?”
说完那句,他沉默着将右钳拿了出来。我看见往昔他那又大又威风的右钳,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道丑陋的断口。
他又说道:“在上海客车站……我冲出去钻客人的包时,被人一脚踩到,我用钳子挡,钳子……就没了。”
“……”我觉得很心疼。他的钳子那么锋利,可以一下就夹断五两蟹的钳,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他用这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去抵挡伤害,结果却是碎成片片。
万幸的是,借着这下,他的身子滑出来了。
“还有……”他又说,“被蒸了一下下,又跑了那么远的路,干了那么久,我的身体也不好了,两只眼睛也看不清。”
“……”
“找你的时候用得过度了,现在好像是更看不清了……”
“……”
“所以,你,”他问,“你还愿意让我做你的alpha么?”
“……”
“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想想办法,解除掉标记。”
“你啊……”我心里特别疼,好像被什么揪着和拧着,就要被揉烂了。
我几下游过去,看着昔日曾是阳澄湖帝王如今却狼狈不堪的他,对上他努力寻找焦点的影子,声音有点发抖地说,“八两,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完美的样子。”
【完】
番外
八两回来几个月后,我孵出了许多蚤状幼体,据说孵化率是很高很高的。
蚤状幼体用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发育成了米粒大小的大眼幼体,也就是蟹苗。蟹苗将游至崇明岛北支,变成幼蟹,到了八月再回到阳澄湖,变大、変肥,称为新一代大闸蟹中可以扛鼎的蟹。
至于我呢,则会离开产卵的沙湿地,直接回湖里去。
与孩子们分别那天,我觉得心里很难过。
“别伤心了,”八两劝慰我道,“孩子们去更适合生长的地方成长了,以后还会在阳澄湖里面再次相见的。”
“好吧,”我看着蟹苗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