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往地上一瞥,却寻不见昨日跌落的旧木梳。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刚刚走到桌边,就听见门外传来“砰”、“砰”的怪声,似是有人在院子里头练剑。
难道那个人还没有离开?
无影心中发怔,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开了门,放眼一望,只见霍念怀长身玉立,果然正站在院子中央舞剑。
他身上的月白色长衫昨日淋过雨,已经有些污脏了,那半张面孔却仍旧是清秀绝伦、俊美无双,手中长剑唰唰急挥,一时间光影翻腾、剑气千重。不过片刻功夫,就将堆在地上的木块树枝斩得四分五裂。
无影单手抱臂,凉凉的在旁看著,开口问道:“你在干什麽?”
闻言,霍念怀身形一晃,却并不收剑,只回过头来冲无影笑了笑,一本正经的吐出两个字:“劈柴。”
说话间,剑尖轻轻一挑,也没费什麽力气,便将四散的木块堆叠了起来。
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用这样眼花缭乱的剑法劈柴,当真是见所未见。
饶是无影心中气他,也不觉露出些笑容来,道:“你怎麽还不走?”
霍念怀劈完了柴,动作潇洒的收剑回身,眨一眨眼睛,笑说:“这地方又不是你买下的,我不能呆麽?”
无影眯了眸子盯住他看,眼神有丝儿波动,但随即又恢复平静,淡淡颔首道:“随你高兴。”
然後便转过身,拖著已经跛了的右脚,一拐一拐的走向别处。
霍念怀连忙跟了上去,问:“你接下来要做什麽?”
无影不理他,自顾自的去角落里寻了一个木桶出来。
霍念怀立刻会意,道:“挑水麽?我去。”
话音刚落,已经动手夺过了那木桶,但他这回不敢在无影面前卖弄功夫,只老老实实的到附近寻了一处山泉,又老老实实的打了水回来。
无影见他如此,倒也并不阻拦,只冷眼在旁看著,用他打回来的水洗漱过後,又去生火做饭。
霍念怀自然又抢著帮忙,只是这件事却半点取巧不得了,任凭他武功再高内力再强,也只能按部就班的来,结果火是生起来了,自己也被烟熏得狼狈不堪,半张脸都花了。
无影看得微微冷笑,煮饭的时候却并不算进霍念怀的份,自己一个人端了碗回房去吃。霍念怀没有办法,只得去采了几枚野果回来,笑嘻嘻的蹭到无影身旁坐下了,边吃边望著无影看。
无影因为右手不能动的关系,只能用左手拿了筷子吃东西,动作僵硬得很。
霍念怀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恨不得连这件事也替了他,好不容易才勉强忍住了,低下头死命啃果子。他胸口痛得厉害,却只能含含糊糊的抱怨几声,说这果子真是酸呀,酸得他牙都疼了。
……几欲落泪。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两人倒是相安无事。
霍念怀那一套“劈柴剑法”越练越熟,生起火来也像模像样了,只是依然日日啃酸果子。到了晚上就硬挤进竹屋里,无影睡床,他睡地。
无影始终是那冷冷淡淡的模样,睬也不睬他。
霍念怀倒不在意,临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