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打断卫映辰:“不用麻烦了,本宫今夜来,只是想敞开心扉与映辰说几句话。”
卫映辰颔首,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太子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安王遇刺后,朝中大臣对本宫的意见越来越大,景阳侯却称病在家,未曾表明态度,本宫想知道卫家是什么意思。”
之前魏家被灭门,朝中对太子的争议就很大,安王一出事,很多人都觉得太子太过残暴,不止残害朝臣,连手足兄弟都不肯放过,不止朝臣,很多文人学子都写文章批判祖制,暗讽太子德不配位。
太子这两个月,感觉像是被人架到火堆上烤了一番,滋味委实不好受。
“回殿下,卫家只精通商贾之事,对朝政一窍不通,虽得皇恩庇佑封了侯,却不敢妄自揣度陛下的心思,不过殿下放心,不管怎么样,卫家对昭陵都是忠心耿耿的。”
卫映辰说着拱手作了个揖,他的语气和姿态看着都很谦卑诚恳,说出来的话却让太子很不满意。
太子索性把话说的更明白些:“本宫自然相信卫家对昭陵是忠心的,但本宫问的是卫家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对本宫这个储君满腹怨气,觉得安王比本宫更适合坐上皇位!”
自昭和帝病重,太子行事越发恣意妄为了,好几个官职比较低的朝臣都被他当作出气筒抄了家,现在朝中人人自危。
太子说完,屋里的气氛变得冷凝,卫映辰的背压得更低,仍是打着官腔:“殿下太高估卫某了,卫家不敢插手皇家的事,况且自古便有立长不立贤的规矩,只要这规矩一日不废除,就不会有其他人坐上储君之位,不是吗?”
“若是这规矩废除了呢?”
太子追问,心底浮起几分不耐烦。
他要卫映辰直接给出他想要的答案,不想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话。
卫映辰抬头,诧异的看着太子:“这是祖皇定下的规矩,怎么会轻易废除?”
这人绕来绕去说的都是废话,太子耐心耗尽,拍桌怒道:“卫映辰!”
“卫某愚钝,不知太子殿下为何动怒,还请殿下明示。”
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太子冷声说:“现在朝中对本宫的争议很大,本宫需要卫家的支持,将那些撺掇父皇废储的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说这话时太子的表情阴戾,满是杀气。
他受够了那些谩骂指责,只想铲除异己,留下支持自己的人。
卫映辰并不惊讶,思忖片刻说:“殿下说的乱臣贼子是指太傅和永安侯吗?”
太子妃之前受了太多委屈,永安侯这个做岳父的,一点儿没惯着太子,太傅作为太子的老师,对他更是失望透顶。
但这两人在文人墨客中的地位都很高,太子要是动了他们,只怕会被天下文人的笔杆子戳死。
太子微微一笑说:“岳丈和老师只是一时糊涂,本宫不怪他们,但安王故意演苦肉计,陷害本宫残害手足,本宫不能再容忍他放肆下去了。”
现在使臣团滞留郴州,京中若是有事,江云扬和江云飞都不能带兵赶回,是太子处置安王的最佳时机。
卫映辰顺着太子的话说:“可是这个案子是忠勇伯和大理寺在查,还没有定论,殿下怎么知道安王是故意的?”
“忠勇伯查不出来是因为想包庇江云骓,本宫手里已经有确凿的罪证,现在就看映辰怎么选了。”
太子说完挑了下眉,危险十足。
卫家在瀚京的根基不深,又是商贾,在太子看来就是可以拿捏的软柿子,太子有的是法子逼卫映辰交出家产。
僵持片刻,卫映辰拱手道:“太子殿下英明,卫家愿倾尽家财支持太子殿下。”
太子终于满意,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景阳侯夫人阮氏带回宫做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