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你不能这样嘲讽一个第一次来中国生活的尼克。”
“是宇凡,宇凡,谢谢。”庄宇凡把袖扣解开,揉了把尼克的卷发,亲自下手清洗他们的晚饭。
王敬尘回去狠狠睡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被杨晖的来电闹醒了。杨晖说,老何跟那姑娘订婚了。
王敬尘嗯嗯嗯地应着,听到“订婚”二字,脑子一个激灵:“谁订婚?”
“老何啊。”
王敬尘思索:“我记得老何也不是很喜欢对方啊,只是那种不反感的状态。”
杨晖说:“那谁知道,都订婚了。”
王敬尘问:“你怎么知道?”
“哦,他刚才发短信跟我说了。”
王敬尘一听这句,突然严肃地说:“杨晖,你应该知道老何跟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了。”
杨晖笑:“我知道我能不知道吗,我很早就死了心。”
“不,你没有死心,你只是压着那个念头,你喜欢老何,我们都知道。可是老何他,他和我们不一样的。”王敬尘到底还是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杨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老何,王敬尘也不知道。当他发现的时候,距离这天也过去快两年了。杨晖喜欢稳重可靠的男人,李谢是,何泽也是。李谢去世几年了,杨晖的感情一直空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靠得住又对他好的人,可是对方并不喜欢男人。杨晖藏着,把那份心思小心地压制下来。但是喜欢这东西和咳嗽喷嚏贫穷一样的,哪里能藏得住?
蛛丝马迹泄露地多了,就再也不是蛛丝马迹,是□□裸的铺陈在对方眼下。何泽不傻,他不会不明白。
隔着一张透明的纸,两个人就这么共事许多年。
王敬尘自己的感情都一塌糊涂,更不会去说杨晖应该怎么样,他想,杨晖要是能跟老何长相厮守倒也不错,两个人都是喜欢安定的性格,日子可以细水长流的。可偏偏,何泽不喜欢男的。
王敬尘有时候怀疑,何泽是深柜,因为他有时候看杨晖的眼神是王敬尘从未见到过的,里面有温柔,有为难;还有他从来没发现何泽对哪一位女性表现过特别热烈真挚的爱意,都是蜻蜓点水般的表面情意,所以他相亲了好几个一直到最后这一个才订了婚。
订婚,也是因为家里双亲逼得紧了。
何泽的双亲有非常传统的思想观念,作为长子的他迟迟未成家,所以他弟弟妹妹也跟着不能成亲,何泽压力也是很大的。
王敬尘叹气,他最近叹气太多,导致整个人总是沮丧,萎靡不振,他跟杨晖说:“走,今晚我们喝酒去,不醉不归。”
借着酒意,王敬尘跟杨晖说,等了七年的人回来了,不过人家有男朋友了。
杨晖醉眼朦胧,他喝醉了特别好看,肌肤白皙,眼睛似有两汪盈盈的水在里面漾着,脸庞似有两瓣桃花,他跟王敬尘说:“你还是也死心了吧。”
王敬尘站起来,打着摆子说:“死心,死心了啊,在见到他之前,我就打算把心弄死了。可是……他怎么回来了?”
他回来了,如一阵春风绿了江南岸,吹皱那心如止水般的平静。
有的人,不相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