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来,他在录音室差不多已经泡了一整天了。
温衡的车还没到,付予意想了想,还是找了件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了周确屿的身上。
周确屿睡着的时候和平日里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他垂着眼,看上去安安静静的,缩在沙发只占了很小的一块角落,睫毛洒下一片若有似无的阴影,倒是意外地很柔和。
付予意怔怔地盯着看了半晌,最后还是没忍住,鬼鬼祟祟掏出了手机——
【咔嚓】
好像离得有点远,要不再凑近点儿——
【咔嚓】
这个角度不太行,光线不好,再换个角度——
【咔嚓】
啊啊啊啊这个位置能拍到睫毛,绝绝子——
【咔嚓】
要不和刚才的咖啡也来张纪念合影好了——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付予意绕着沙发各个三百六十度拍了一圈,看着逐渐充实起来的手机库存喜不自胜,正想挑出来一张美滋滋地p个蝴蝶结上去,突然听见身边有个嗓音幽幽地开口:“拍完了?”
付予意措不及防,双手重重地一抖,险些把作案工具手机甩飞出去。
其实周确屿早就醒了。
在付予意将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旁边的人跟只花栗鼠似的窸窸窣窣小动作一秒也不停,让人很难抑制住自己睁开眼的冲动。
从初次见面的第一天起,周确屿对付予意的印象始终都是唯唯诺诺的,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在录音室自己留下的形象有些过于凶残。虽然他几次三番对温衡私下表示过真的不是自己本意,但除了周确屿自己好像没人相信这件事。
即使出道了,大部分的时间,付予意也喜欢和连夏涵或者同龄的noel黏在一起。周确屿仔细想了想,才发现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时间好像少之又少,以至于他都留下什么明确清晰的印象。
不过最近开始,周确屿却隐隐察觉出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付予意对他虽然仍旧诚惶诚恐,但又似乎多了几分蠢蠢欲动的试探。
周确屿不知道怎么去详细形容,心情大概就如同他小时候家里养过的一只田园猫,总喜欢一边谨小慎微地盯着自己,一边把茶几上的小物件想方设法往地上推,想干坏事的心情都不知道怎么隐藏,全都毫无保留地写在脸上。等到自己故作发火似的拍桌子,又飞快地逃之夭夭。
他倒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觉得异常有趣,想看看对方下一次还有什么出其不意的招数。就像当年他好奇自家的猫咪要把那么多瓶盖藏起来做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