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扬灵也随声应和:“没错,红英也赶紧进来吧!”
红英虚弱地“哎”了一声,抬起头,却只见薛二郎冷幽好似魔穴一般的双眸正盯着她,见她看过去,突地狰狞一笑。吓得红英一个激灵,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的笑,这样的笑……
脑子里不断回转起那一天在金丰园兰香阁的情形。
那天她伺候着姑娘刚刚安歇,转出屋门,便被偷偷溜进来的福安叫去了金丰园。
跪在兰香阁的地板上,坐在罗汉床上的薛二郎好似幽冥府里坐堂的阎王爷,脸上就是这样的笑,看着她,问她:“你弟弟哪里去了?”
她一下子就软在了地上,弟弟去金州替姑娘查访外祖家和林姓好友的消息去了,这事儿瞒得极是隐秘,怎就被二爷发现了。
“是你爹报的信儿。”上头的二爷好似猜到了她的心思,慢悠悠说道。
她爹,是她那该死的爹。她狠狠闭上眼,额上有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身子轻轻打着哆嗦,她是被二爷派去姑娘身边儿当眼线的,如今暗地里做了这事儿,也不知还能不能落得好下场。
却听得二爷冷冷地道:“这次我可以不罚你。”
不罚她?!她心里一喜。
只听那冷漠的声音继续道:“但你要替我做好一件事儿,不然,我把你们一家子卖到辽山的矿上去。”
辽山的矿上!
她听了连连叩头,哀声求道:“二爷饶命,求二爷饶命。”
那声音好似带了笑意,道:“自然可以饶过你。你主子左手大拇指上有处细疤,你自己想办法,就用那个大拇指,在这张纸上按个手印。记住,别叫她知道了。”
那张纸被搁在了面前的地板上,她抬眼一看,是纳妾文书。
二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倒不是非要瞒她,只是那丫头性子死倔,要她在纳妾文书上按手印,只怕还要别扭一场,爷真是怕了,不想和她再闹出了间隙,你偷偷儿地把这事做了,爷的心也定了,她也不知道,天下太平。”
咽得一口唾液,她鬼使神差地问道:“姑娘总是跑不掉的,做甚非要签了纳妾文书?”
二爷哼了一声,道:“你伺候她多时,还不知她的性子。以前她是手里没钱,又是个孤女,自然没人肯为她做事儿。可她一旦成了爷的贵妾,既在府里有了威势,手里的活钱也多,若是她再存了离开的心思,那时候肯帮她的可不是一个势单力薄的嫣翠了,万一逃了出去,可不是泥牛入海。至于这纳妾文书,说起来,要不是你偷偷儿替她打探消息,我还想不到这事儿呢!鉴于这一点,爷这里给你记一功。”
二爷因着她打探消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