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气得要死,胸膛起起伏伏,眼前不断发黑。她嫁进薛家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在薛老爷跟前掉了面子,没了尊贵。
薛二郎这几日忙碌却是为了谈拢一桩大买卖,每日里疲于劳累,结了事儿就急着往家里赶,自是没机会听人报信儿。清风苑绝食的消息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心里头不由得惦念起来,急着去瞧瞧究竟怎么个一回事儿。又是父母双亲置气,他一个做儿子的自然不好说东道西,便作揖道:“母亲这里若是无事儿,儿子便先去了。”
苏氏被向来瞧不起的商户丈夫踩了脸,又是在儿子面前,自然心里头不是滋味儿,也想着赶紧寻了事由叫儿子先离了跟前儿。可瞧着儿子急忙忙要走,想必为的便是清风苑那丫头,心里又泛起了酸味儿,觉得白养大了儿子,转眼便一心想着旁的女人。
苏氏哼道:“不过饿了几日,又死不了人。当真要死,如何不寻了药来吃?寻死腻活的,小把戏罢了——”一言未了,便有丫头慌张着来寻苏氏,说是薛三郎那里闹了情绪,把布置好的婚房给砸了。
苏氏一听便急躁上头,一拍巴掌叫了声:“冤孽。”忙跟着丫头慌张而去。留下薛二郎喘了口气儿,急忙忙往清风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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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翠燃亮了烛台上的红蜡,黑漆漆的里屋因这一豆昏黄的烛光,一下变得亮堂起来。雕花大床上,顾扬灵无声无息地躺着,床前摆着半圆形雕花小木桌儿,上头搁着两盘儿点心,一壶水,一个茶盅。嫣翠上前查看一番,东西半点未少,不由得失望地叹气。
嫣翠无奈地往床里面瞟了一眼,此时此刻,她竟是期待起那位浪荡风流的二爷快些归家,毕竟再这么熬几日,自家的这位倔姑娘可当真要一缕香魂不复踪迹了。她是半点法子也想不出了,可那位二爷,许是有办法吧?
便是在这时候,薛二郎恰恰撩起帘子走了进来,嫣翠不由得大喜,忙迎了上去,福了礼脆生生唤道:“请二爷安。”
薛二郎似有所感,倒是定睛看了一眼嫣翠,方挥挥手,叫人都出了内室。
挑起了落地轻纱,重重帷帐包裹的床榻上,顾扬灵早已失了往日的水灵,一脸灰败地躺在那里,气息缓慢轻盈,似有若无得叫薛二郎一下子缩紧了眉头。
他在床沿坐下,才发觉那两瓣儿他最喜爱的杏花般粉嫩的娇唇,也因着失了水分而起了一层薄薄的白皮,看起来糟糕透了。
少女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他心里清楚,这是不愿意瞧见他才故意闭了眼睛装睡。
“为何不吃东西?”薛二郎将薄被上苍白纤弱的手握在手中,柔软,带着温温的潮湿:“你在同我赌气?因我轻薄了你?”
顾扬灵的身子骨毕竟被人故意糟践了将近三年,虽是用心调理了半个月,也不过稍稍好转,有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