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们喊什么啊?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家会要退婚!”从未见过娴静守礼的女儿这副样子,妈妈有点被吓到,她缩了缩脖子。
不过很快,又重新端起家长的架子,想把这里头的全部过错都赖在秦见纾身上,“再说了,要不是你胡搞瞎搞闹得男方家里不痛快了,这钱他们怎么会要回去?”
“那钱呢?你们把收的钱都拿出来还给他们,以后两不相碍。”
“你堂弟那段时间要创业,刚好还差几万块钱,就给他了。”
“好,好……好。”
秦见纾一字一顿,连着说了三个好字,到最后竟然直接笑出了声。
她眼底有晶莹地泪光在闪烁,却始终没有落下。
深吸一口气,秦见纾只觉得胃里翻起一阵翻涌,她想吐,但胃里没有东西,只能扶着喉咙胸口干呕,直到一滴又一滴硕大的泪珠砸落在地板上。
秦见纾也说不清到底是胃里难受,还是心里难受。
端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被她这副模样惊吓住,一个慌忙起身查看,一个拿起杯子跑到厨房去接水。
然而秦见纾察觉到有人靠近,却是直接倒退两步,她缓缓抬头,那张苍白的俏脸上布满冰霜的冷意:“离我远点。”
想上前搀扶的女人在她冷漠地注视下停住往前的步子。
秦见纾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她了然似的麻木开口:“这三万块钱又要我来出,是吧?”
妈妈嗫嚅着:“你知道的,我们生意失败以后也没什么经济来源……”
没有经济来源,却心甘情愿被堂弟三言两语就哄去几万块钱,只因为他姓李,是李家的男丁。
秦见纾听完以后缓缓闭上眼睛,她睫羽轻微颤动着,上头还沾了晶莹的泪珠,整个人如坠冰窖。
片刻后,她重新睁眼,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望向他们,语气终究归于平淡:“最后一次,以后别打我电话。”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
楼道里光线很暗,电梯上升缓慢,秦见纾站在电梯口安静地盯着屏幕上不断变动的红色数字。
她知道身后有两道视线正在注视自己,所以单薄的肩背挺得更直了。
直到走进电梯,厚重的梯门缓缓合上,在无人可以窥见的地方,秦见纾终于低头弯下柔弱的背脊,眼根再次湿润,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她吸了吸鼻子,终究是在电梯门再次开启以前重新站直身体,擦干净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