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青城市政坛暗流涌动。某些人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狂躁不安,为了保命而张牙舞爪,丑态毕露。
三天后,宋存义在自家书房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声音凄惶,“……宋局,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
向来保养得当的一张脸不复以往红润,白得跟桌上摊开的信纸一般,那封信寥寥几行字,最后落款——俞悦。
宋明亮一进门,就看到父亲站在博古架前,手握一只青瓷花瓶用软布轻轻擦拭。“爸,您什么时候去北京啊?”
宋的手一顿,“恐怕去不成了。”
宋明亮不解,忽然又听父亲问道:“一年前揭发启程集团不法行为的匿名信,是你做的吧?”
宋明亮一愣,心知父亲可是个老公安,糊弄不得,点头承认。
“愚蠢。”宋存义语气不佳,“那么个捕风捉影的东西除了膈应人能有多大作用?被他查出来还会招致报复。”
“不是没查出来么。”
宋存义眼睛一瞪,“你以为姓程的没本事查出来?”他说着把花瓶往地上一摔,吓得宋明亮往后躲了两步。
“那是你老子在背后罩着你。”他越说越气,“我以为你也就是为了儿女私情志口气,没想到最后,还来个大动作。”
宋存义发完火,粗喘几下,然后语重心长道:“如果我不在了,还指望你能撑起这个家,照顾你姐姐,可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
宋明亮没想到自己的小伎俩都被父亲知悉,听到最后一句,忽然间想到最近几日的各种谣传,不禁带了几分担忧:“爸,启程的事,难道……您也有份?”
宋存义脸上挂不住,气呼呼地转过身面向窗户,许久后才低声道:“你以为你出国留学、你姐姐三番五次的高昂手术费是谁出的?”
宋明亮心里咯噔一下,仍是心存侥幸道:“咱家不是还有个小工厂?”
多年前宋存义就通过工作便利,以亲戚名义承包了一间工艺品制造厂。听儿子提起这个他不由嗤笑,“那家工厂早就入不敷出,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空架子,这些年供养你们的都是程彧给我的干股分红。”
宋明亮脸色当即煞白。
而更深层次的恩怨,宋存义自是无颜对儿子坦白。
父子俩各怀心思,一时间书房里寂静得可怕。
直到十几分钟后,楼下响起门铃声,保姆去开门,有陌生声音传上来,“我们是检察院的……”
宋存义叹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经过白着脸傻愣站着的儿子,走出书房下楼去。
门口站着两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一脸严肃道:“宋局长,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一些问题。”
宋明亮追过来,红了眼圈,“爸……”
宋存义脚步一顿,沉声叮嘱道:“你姐还没康复,家里的事,就先不要让她分心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雕花木门在眼前合上。
宋明亮站在客厅中央,面如死灰。
罗飒找上门时,宋明亮刚喝了酒,一副颓唐状蜷缩在沙发里。
面前女人脸色苍白,身材瘦削,他眯着眼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