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希望自己孩子被扣个私生子的帽子。只是考虑到白露,她还整天畅想着离开他后的独立生活,怕操之过急她会反弹,如今终于哄着戴上,把人套牢,他心情骤然轻松。
然而他的好心情只维持了大半天。
次日上午,他刚到办公室不久就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语气凝重道:“你身边是不是出了不可靠的人?老陈他们刚收到了一份东西,是关于你的……”
挂断电话,程彧沉默数秒,然后拿起车钥匙出门。
一路疾驰,来到旧居,进门,上楼直奔书房,书架上整齐依旧,他移开书打开暗格,手一碰到密码箱就觉出不对,拿出来打开——
果然,空空如也。
密码是一个日期,是让他的人生从此天翻地覆、必须时刻铭记的日子。
但同时,也是她的生日。
他以为是冥冥中的缘分,殊不知是个致命巧合。
霎时间他只觉一阵戾气上涌,胸口火焰蒸腾,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是为了替那个警察报仇?”
一个小时后,程彧已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后面,以拳托腮,眼里看不出情绪。
对面老何一脸肃穆,问出这句便后了悔,老板没答话,但答案已明显。
这种情况还真是……
他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忙匆匆掩去,转移话题:“老宋那边怎么说?”
程彧语气淡淡地接道:“指望不上他,下面的人做的小动作,东西他也没见着。”若是见着了,恐怕会血压飙升直接送医院。
“这次他们是下了大决心,非要把我搞垮不可。”他手指轻轻叩击桌面,自言自语道:“这下,倒是逼着我提前结束这盘棋了。”
老何沉吟几秒,“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做最坏的打算,最充足的准备。”
老何领命离去,程彧拿起手机打给阿森,“这几天你给她开车,盯紧了。”
那边问了句什么,他漠然道:“不用,随便她去哪都行。”
绑得住人,绑不住她的心,有什么用?
结束通话后,他起身来回踱了几步,走到摆满证书和奖杯的柜子前,看着这些记录了自己十几年努力的物件,视线逐一掠过,然后拿起一只奖杯,细致地摩挲片刻,回手猛地掼向地面。
假的,统统假的。
跟她一样,都是假的。
☆、46
奖杯落地,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他又回手抄起几样东西,看也不看就往地上砸,仿佛砸的不是死物,而是一个活人,是一颗被践踏被嘲笑的心。
才扔了四五样,竟仿佛用了他七八成力气,他重重呼吸几下,用力扯了扯领带,然后扶着膝盖缓缓蹲下,近距离看着地板上的残肢碎片。
每一块都晶莹剔透。
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
像她。
她也是这般。
质地透明,坚硬易碎,轻易就能摧毁。
……
晚上,当指针渐渐逼近十二点时。
程彧在健身会所打完两个小时的壁球,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几乎要躺地不起,他扔了球拍去冲澡,换衣服时看到手机上几通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