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你。”
夜里,白露侧卧,始终给一个后背,被程彧扳过来,“好好躺着,对胎位不好。”他说完把手自然地打在她腰间,问:“见到家人,心情好点了吗?”
“这就是你想要的?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白露真是恨透了他的伎俩,跟上次“营救”小天时一样,每次都在她最尴尬的时候把她的家人拉来围观。
他低低地笑,“你说对了。”
“我的孩子,没那么见不得人。”
☆、37
怀孕第五十天,程彧带白露去医院做检查。
白露躺在体检床上,腹部微凉,感觉着医生手里的探头贴着肌肤一寸寸移动,她也不由凝神静气。
医生看着床头的显示仪做解说:“……胚胎已具有人雏形,体节已全部分化,四肢分出。”
经过扩音的胎心一下一下急促地跳动,在小小的房间里有力地回荡着,医生面带笑容道:“这么早就能听到胎心可是很少见,这说明胎儿心脏发育得早,是个健康的宝宝。”
听到“健康”二字时,白露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之前的一切想法都是模糊而抽象的,这具体的数据和影音图像才让她真切地感受到,真的有个小生命,在她的子宫里孕育。心头也随之萌生出一丝陌生的感觉,悄悄地涌动着,柔软地盈满胸膛。
整个过程中,在一旁守候的程彧几乎没说一句话,视线在b超显示仪和她的肚皮间来回,但能感觉出他心里也极不平静。结束后他特意要了两张b超照片,往自己皮夹里放了一张,又亲自把另一张放进白露的皮夹夹层。
他这一番郑重得有些好笑的举动,让白露觉得自己身体里承载的不仅是一个胚胎,一条生命,还有他的希望。
次日,白露获得外出的权利。因为她现在不比从前,“情况特殊”,所以程彧给她配了专车和司机。司机是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人,黑衣墨镜,沉默少言,应该叫做保镖更合适。
白露去的不是别处,而是位于市郊的公墓。
听她报出地址时司机并没什么反应,到了地方她让他在门口等,对方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墓地肃穆幽静,四周树木葱茏,一座座外型完全一样的青灰色石碑矗立着,每一方下面都沉睡着一个灵魂,她心中有种微微的震撼。
略微迷茫后,从左侧第一排开始,循着墓碑上的名字,一座座找去,既有种寻找时本/能地期待,又有种微妙的恐惧,仿佛只要看不到,就尚留一丝希望。
可是,天不遂人愿,没多久就看到那座簇新的墓碑。
那两个因新刻而棱角十足的魏体字,生生刺痛了白露的眼睛,心脏猛地揪成一团。上面有他的照片,眼里没笑意,微翘的嘴角带了点玩世不恭,也许是因为黑白照片的关系,少了一丝熟悉的阳光的味道,多了几分陌生的正式感。
然后,每一次相处的画面,纷纷闪入脑海。
那么鲜活的人,转瞬就变成了一捧灰,葬于这座石碑之下……
她还是无法接受,有一瞬间,她想逃,可终究没动,因为即便是这样看他的机会,也得来不易。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终于来了。”
白露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年轻女孩,站在翠柏之间,一头短发,脸色苍白,眼泡浮肿,看起来有些眼熟。
“不记得我了?我是小叶,苏辙的同事。”女孩自报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