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争吵几句,没想到对方居然在他们回校途中埋伏。小天他们三个,对上七八个,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出于自卫和不忿,就动上手了。混乱之中,小天失手伤了对方其中一个,伤势不轻,立即送到医院,经检查说是伤到脑组织,人昏迷着,医生说醒了也得留后遗症,严重点可能终生瘫痪。
小天几个都吓懵了,对方声称要告上法庭,要想私了就得赔偿伤者医药费以及今后生活费,张口就要二十万。
白露太阳穴疼得激灵一下,二十万,又是个天文数字。
据小天同学说,小天现在被他们扣着,放他和另一个同学出来筹钱,可现在正放假学校没几个人不说,都是学生谁都没几个钱,借了一圈才凑到两千多块。而对方只给了一周时间。另一个同学不堪压力借故躲回家去。
白露说,可不可以找学校帮忙出面协调,或者报警,这事儿不能就凭他们一面之词。小天同学忙说不行,学校纪律超严,打架一律开除,而且,那伙人,好像是道上的,他们说了,要是报警的话,就要割掉小天的手指头。
白露听得心惊,强自镇定下来说,带我去见见他们。
当天下午,在医院对面的快餐店,白露见到了小天同学口中的那伙人。
其实也只来了三个。
她和小天同学两个,人数相差不多,但气势却不是一个段位的。不是吃饭的时间,店里没有客人,也许是被这三人的煞气给吓跑了,几个服务员都躲在橱窗后面不出来。
为首的那个男人三十出头,略瘦,短发,跟他那两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手下形成极大反差,但是一双眼精明世故,带着异于常人的狠劲儿。
白露暗自舒了口气,坐下后开门见山,“我要见我弟弟。”
男人笑了,“放心,令弟在我们那好好伺候着呢,要见他可以,把钱带来,我立马放人,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少。”
白露退而求其次,“我能听听他声音吗?不然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男人一摆手,手下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递给白露,她接过,“喂”了一声,那边立即听出,“姐?”
她压下哽咽,“是我,小天,你怎么样?”
小天声音有点哑,“姐,对不起,我闯祸了。”
“先别说这个,我问你,人真是你打伤的吗?”白露说这话时看向那个男人,那人摊摊手,听筒里沉默了一下,小天有些懊恼的说:“当时我只是为了自保,顺手抄起一块砖头,没想到……”
白露眼睛一闭,看来这是逃不过了。那边小天还在说:“姐,你千万别答应他们,大不了少根手指头,我又没杀人,他们还能让我偿命不成?”
挂了电话,白露略一沉吟后,开始谈判:“二十万不是小数目,我们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根本拿不出来。”
男人一咧嘴笑了:“白小姐,咱今天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您可别以为我们这是敲诈。不说别的,就这重症监护室,我兄弟在那住了三天了,一天多少钱知道不?看你们是穷学生,不然这事儿没个三五十万解决不了。”
白露来之前,跟小天同学去了医院,的确看到那个人躺在icu病房,脸上扣着氧气罩。她还特意见了主治医生,说法跟他们大致相同。
她呼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一下,“那也不能强人所难吧,有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弟弟就随你们处置,要杀要剐随便。”
她说出这话时,明显感觉到旁边小天同学身体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那三人离开后,白露陷在座椅里久久不能动弹。直到小天同学担忧地叫了声,“白露姐?”她才恍惚地抬头,眼里尽是红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