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硬起来再说吧,别精尽人亡了。”
“你在报复我。”舒远城没有继续自己的动作,放任吴潮把自己往外推。“如果当时我没让你跟岳岭走,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吴潮猛地转头,双眼发红,锋利的目光直刺进舒远城的眼底:“我当时没得好选。”
“是你太心急。你为什么就等不起呢——”
“等?我拿什么资本去等?我和你不同,和吴汐不同,你们要么有家世,要么早就铺好了路,而我只有自己的命。要是当时不跟岳岭混,鬼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出头。我都没来得及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就被逼着‘做该做的事’,最可笑的是我还傻兮兮地以为是自己赢了。”也只有在舒远城面前,吴潮会把话说得如此直接到粗暴,就像只在他面前暴露的烟瘾。“其实我好几年前就想明白了,也后悔了。过去我以为自己会很舒服很满意,以为这对我和岳岭都有长远的好处,后来我才发现自己连悔棋的资格都没有。我他妈被玩了,从头到尾都是。还记得那时你跟我说了什么吗,其实我什么都听见了——那句话,当时你要是再说一遍,我就会跟你走。”
无言以对的倾听者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那时他和吴潮还只是一个师门出来的同窗,说不上陌生,但也绝不算熟人,毕业后就再没怎么联系。不过是一个黑云压境、空气沉闷到窒息的午后,他开着刚买来的二手车经过还在建设中的人流稀少的商业新区,看见穿着正装却独自一人蹲在路边扶着栏杆干呕的老同学。他停下车,走到他身边,问他要不要喝水。抬起头的人年轻得让人惊心,曾是气盛到压不住的性情,此刻却双眼通红,怔怔地看着自己,像是要哭,或是已经哭过。就像现在坐在自己床上的表情一样。
上车吧。还很年轻的舒远城听见自己这么说。
一切不过从这开始。那时,他和吴潮才离开校园还不到一年。现在一想,他似乎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又或者从一开始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舒远城没说什么,只是再度靠上前去,假装没看见对方眼里的水光,叹息着抱住了这次并没有反抗的吴潮。沉默良久才轻声问了一个已经问过不止一次的问题:“我知道,你除了我、岳岭之外还有不止一个人。能告诉我你这是为了什么吗。”
“你不是早问过很多次了么。”怀里的声音沉闷、漠然而毫无生气。“为了刺激。”
虽然有些波折,最后他们还是和过去无数次私会一样,发展到床上这一步。
事后,舒远城套上裤子裸着上半身去厨房煮粥。借用浴室洗完澡的吴潮光着腿赤脚走到冰箱前,熟门熟路地掏出一瓶矿泉水灌下,途中还呛了两口,差点咳出了眼泪。屋子里不算暖和,吴潮很快又钻回了被褥,拿出手机消磨时间。
从普通老同学发展到这种关系开始,他们仿佛总是这样——在床上共同度过的时间多于床下,除了不走心的荤话,多说几句总会话不投机挑起争执,只有在坦诚相对的时候才能稍微和谐一些,甚至于一些正事都是在□□的间隙才有谈论的空间。
舒远城端着宵夜出来时看了看钟,随口问道:“这么晚了,你不打算回去过夜?”
“我以前是装的。其实他根本不在意我什么时候回去。”吴潮缩在被子里嘲讽地笑了。
“那你还每次都催着我快点搞完——以前我都没好意思跟你说,最早那几次我都快被你的夺命催刺激到差点萎了。”
吴潮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