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莫离,便自会明了……”
任仲张了张嘴,却听身后脚步匆匆,正是莫离带着宋勤宋谨来了。
“先生,我想与莫离和孩子们,再说两句。”宋靖仰头阖上眼,眼角的泪闪过一丝明光,灼伤了任仲的眼。
任仲冲着莫离摇了摇头,随后快步离开,根本不敢看他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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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靖死于两个时辰之后,在莫离怀中,就这样永远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宋勤宋谨伏在任仲肩上痛哭,都是一十又九,却仍哭的像个孩子。
莫离小心翼翼地抱着宋靖的尸身,仿佛宋靖仍活着一般。他没有哭,直愣愣地看向任仲,眼中一片荒芜茫然,“主子说,他累了,想埋在先生初次救他的地方。他说,他从那里获得新生,便要在那儿结束。”
任仲与莫离对视,只觉心中痛楚更胜,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两个孩子,沉声道,“我明白了。”
莫离抿着嘴拂过宋靖的发丝,终是露出了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意,“那我们即刻出发,拜托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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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仲带着莫离偷偷离开,将宋靖的尸身埋在通往白廉镇官道外的树林里,不惑阁中下葬的,只是宋靖的衣冠冢。宋勤宋谨留在阁内,主持丧事,只要无人发觉宋靖尸身不在棺中,便不会有人打扰宋靖安眠。
任仲看着莫离规规矩矩对着那个既无碑铭也无坟肚的坟磕头。后来,他慢慢站起身,转头看向任仲,平静地开口,“先生,若我身死,还得劳烦你走上一趟,不必立碑添土,只要是跟他一起便好。”
他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吓人,任仲虽知无用,却仍开口安慰了几句,他却说,“先生不必为我忧心,他走了,我还得活下去,不惑阁、宋勤宋谨皆是他挂心的,如今,还不是我可以撒手的时候……”
任仲看着莫离的表情,莫名心悸,他按住前胸,突然动摇了,他或许真的如宋靖所说,做了狠心之事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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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后,任仲带着宋勤再次站在了白廉镇官道旁的树林之中。
他看着宋勤同十年前的莫离一样,规规矩矩对着那个既无碑铭也无坟肚的坟磕头,唯一不同的,便是此处埋葬的尸骨已成了两具。宋勤的眼圈泛红,低着头与宋靖说话,“父亲,爹爹他太累了,你莫要生气。”
父亲与爹爹么……最后,果然还是遂了宋靖的心意。
莫离是自杀的,服毒自杀。否则,以他的功力,又怎会轻易身死。
那毒物是任仲整理宋靖遗物时,在其易容所用的笔杆中发现的,无色无味,藏的极深,量不多,却足够慢慢制人于死地。
莫离偷偷将毒物取走,自行服下,没有告知任何人,直至毒物侵及其心脉,回天乏术。
任仲还记得莫离死前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虽虚弱,却仍是在笑的。自宋靖死后,他已经许久没笑过了,“先生……我熬了这许多年,终是等到这一天了……”
“我怕主子等的太久……他耐心不好,若是等不及,转了世轮了回,我又该怎么寻他?”
“我答应过主子,要护宋勤宋靖周全,不能将不惑阁大小事务都压在他们身上……”
“可我一个人,被主子留在此地,太久了……先生……我有些痛……”他面色煞白,不住呼痛,任仲死死抓住他的臂膀,却阻止不了他的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