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莲鸢望向自己的眼神有点复杂,向延王及慕云门躬身道别后,便转身迈开步伐,消失在夜色笼罩的花园中。
“如果我儿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先向慕大人道歉,他一直无心政治,只有这一次为了延国百姓......罢了罢了。”
祁烨脸色微沉。
“无妨,殿下,若是令公子在未央城京有需要照顾的地方,在下定当尽力帮助他,我向您保证。”
慕云门垂下眼帘,睫毛在皎洁月光照耀下也变得洁白,又一阵山风拂过,勾起他耳畔的些许发丝,丹凤眼直视祁烨,坦然又真诚。
这样一个平凡的男人,身上却充满坚忍柔和的气质,脖颈驾着寒刃也无所畏惧,直言不讳。
天底下人说,是慕云门让自己放弃谋反,其实他们都错了,是他帮助自己,认清自我。
祁烨不想当皇帝,仅仅只是因为不甘心任何方面都比祁沁优秀的自己,竟然最后输了。
年轻时的自己,刚愎自负,冷血冷情,但真正父皇要的,应该是自己兄长那样仁慈宽容,采纳逆耳忠言的人做皇帝吧?
慕云门一语道破,算是一掌打醒狂怒的自己。
皇帝?祁烨其实并不在乎那位子,而现在,他心中有了更加渴求,却更加隐忍的事物。
他压抑七年,隐忍七年,本不想再见,就怕自己控制不住疯狂的思念。
指尖微颤,他想要抚摸面前的慕云门,想要抱紧瘦高的男人,甚至想要狠狠吻他,直到唇边渗出鲜血......
“殿下?”
慕云门轻轻问道,觉得祁烨幽蓝的眸子有一瞬间,闪过贪婪的猩红色。
背脊发凉,隐隐有种不妙的味道,但祁烨下一个眨眼,就神色如常,轻启丰唇。
“夜色也晚了,慕大人不如今夜在王府留宿吧?”
“......如此就多谢殿下了。”
慕云门低头思索片刻,便点头同意。
“王府会好生款待,祝你有个好梦,慕大人。”
祁烨勾起微笑,眼色却幽深无比,看不清思绪,只是那抹寂寥的气质感觉更加浓烈了。
慕云门怔怔看着祁烨,快被那孤独又昏黑的目光吸去魂魄,而延王冰凉的手指划过男人的脸庞,激起他微微的颤栗,便带着一股幽幽的淡香,退离慕云门身前。
花前月下,本应浪漫浓情,可延国的月夜,却是说不出的苦涩与孤独,许是此地主人,让这里也沾染一抹气息吧。
夜里,祁烨一人回到自己的寝殿,与山壁紧密贴合,在王府中较高的位置,能俯瞰底下的府邸和大片花园,远处逐渐向下的汉白玉台阶隐在云雾缭绕中,隐隐约约能见到模糊的轮廓。
他低叹一口气,在角落的青铜小盆前用清水洗脸,压下自己炙热的心。
脱去白衣,只留里面单薄的单衣,衣料下矫健有力的腹肌,能通过单衣的轮廓窥得一二。
不愧是殷朝第一美男子,即使现已而立,依旧风靡在榜。
祁烨躺在榻席上,缓缓闭上眼,视野一片黑暗,可唯独清瘦慕云门那随风飘荡的玉衫,仿若有意无意挠在他心间的奶猫爪子,勾得他心烦意乱。
许是慕云门来访,动摇了祁烨本已如磐石般的恋心,他做梦了......
——梦到了好久好久以前的事。
“殿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