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低下头看着胸口的血窟窿,苦苦发笑:“你终究还是杀了我,倘若今天站在这里的是陈道真,哪怕他毁天灭地为天下所弃,你又岂会伤他半分,我并非输给了他,而是输给了我们之间的情分。”
景霁背过身去,扬起脸止住眼中的泪水,他似哭非笑道:“你我之间的情分在你来信之时已经断得一干二净,羲山派开山百年,耗尽了无数人的心血,师祖呕心沥血至死不能心安,你一朝穷途慌不择路,羲山派便元气大伤百年基业险些毁于一旦。”
陆臻颓然的向后倒去,含恨而终,他知道小景恨他,所以便是临死都不曾听他说一句温声软语。
景霁蹲下身,合拢他的眼帘,哽咽道:“大师兄,你别怪我狠心,待我赴黄泉那日,你若还在阴曹地府,我再去向你请罪。”
景霁转身而去,见陈道真站在悬崖对面,不禁心头发软。
大师兄始终不明白,当你爱的一个人的时候便会处处为他着想,自己的生死病苦悲欢离合便不再重要。陈道真自始至终都不曾为自己考虑半分,哪怕如今身受重伤,却依旧追到了这里,不离不弃方能生死相依。
景霁飞身离开北山崖,一跃到了对面。
陈道真捂着胸口,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景霁上前扶住他,笑着道:“一切都结束了。”
陈道真摸了摸他的脸颊,将他抱进怀里,艰难的发声道:“以后我们隐居山林,再也不理江湖事了,你想去哪里,我便陪你去哪里。”
景霁弯了弯眼睛:“陈师兄,我们回无欲之地吧。”
“好。”
两人相视一笑,却见柳幕彦拿着剑出现在了后山。
他看了两人一眼,问道:“陆臻呢?”
景霁抿了抿唇,低声道:“弟子已经手刃了他。”
柳幕彦喉头哽动,半晌才艰难的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他闭上眼,唇角的笑容苦涩而压抑。
景霁道:“师父,我们回去吧,陈师兄的伤需要治疗,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您去处理,陆掌门也伤的不轻。”
柳幕彦蹙了蹙眉,突然拦住两人的去路道:“站住。”
景霁转过头,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柳幕彦直勾勾的看着陈道真道:“陈宗主欠我三掌,不知还作不作数?”
“师父!”景霁一个箭步上前道,“此次我们羲山派大难,全靠陈师兄不顾性命全力相助,况且他如今有伤在身。”
柳幕彦拨开拦在他身前的景霁,冷声道:“柳某只问你一句,还作不作数。”
“我陈道真一言九鼎,自然作数。”陈道真擦去唇角的血,冷冷一笑道,“柳掌门尽管动手,陈某若大命不死,必然要带走景儿。”
“好,一言为定。”柳幕彦抬起手,周身聚起真气,一掌打向陈道真。
景霁原以为柳幕彦会高抬轻放,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全力相击,誓要取陈道真性命。
陈道真喷出一口鲜血,他缓缓从地上爬起,费力的笑了起来:“再来。”
柳幕彦继而再出一掌,景霁飞扑上去一把抱住陈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