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笑,然后缓缓站起了身子,信步走到洛朝朝面前,居高临下用轻贱的目光凝视着洛朝朝,而后缓缓蹲了下来。他指尖捏着洛朝朝的下巴,迫使与他对视。
那双不怀好意的眸子里迸发出贪婪的目光:“长得确实不错啊。”
随后那毒蛇吐信目光下移,落在了洛朝朝傲然的雪峰之上,嘴角的笑意更是狰狞了,犹如饿了好几日的恶狼。
洛朝朝忽然来了力气,柔荑推开他控制自己下颚的手掌,脑袋也跟着后扬,怒道:“我是贵妃娘娘请进宫的客人,若是我出了事,你觉得你能活吗。为了一时的贪欲没了性命,不值得。”
那男人犹如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开怀大笑,甚至声音也毫不克制:“我就是特意等这个时机下的手,洛朝朝,你说你如果清白被毁,又淹死在了湖里,贺麟宥还能冷静自持,不发疯,不癫狂么?他还能步步为营,安心在外面搜查本宫的罪证吗?”
洛朝朝怔然,终于明白眼前之人是何人了,原来是当今太子,难怪有这个胆识敢在宫里挟持她。
洛朝朝抿了一下唇,逼迫自己冷静:“太子殿下怕是误会了,我洛朝朝也三皇子没什么干系,你杀了我,于他也没什么影响。”
她说的冷静,但贺麟祺却犹如听了个笑话,此刻,他也不知是该笑话这个女人的故作冷静,还是笑她低估了她在贺霖佑心里的分量。
这几日他的下属已经来报,说贺霖佑已经查到他的银钱去向了,他养兵之事已经快瞒不住了,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大家都别好过,眼前这个小美人,不是很受贺霖佑的喜欢么,那他就毁了她,御史中丞秦大人不就是被他气得险些自缢于门前嘛,他也要让贺霖佑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其实,他更想借此机会,做最后的反抗。
杀了眼前之人,趁贺霖佑还没有握住确凿的证据之前诱他回宫,然后他借机潜逃出宫,然后杀上皇城,杀了那个昏庸无能的皇帝,让自己登基,反正他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太子,之后所有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若是不成,眼前之人也会死,拉一个小美人陪葬,去下面伺候自己,他也能让贺霖佑痛苦一辈子,何乐而不为呢。
“是么,洛小姐别妄自菲薄啊,既然无影响,那贺麟宥又岂会将你的小像画得满册子都是?”
话音未落,一本册子朝着洛朝朝的脸飞来,若不是她躲得快,此番怕是会被砸中脸。
洛朝朝避开之后,见到那本落在自己脚边,已经摊开了的册子。
那画册,她是极为眼熟,大小,厚度,还有上面的字迹。
洛朝朝探出手,柔软白玉的指尖抚过册子的封面,然后将其拿到了自己的眼前。这本册子她熟悉得很,曾经时常在贺霖佑的桌上看到,可是他从来不许她碰,曾经,她还以为这里面画的是一些不能视人的画,原来不是。
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她的画像。
只是还不等她拿起那本册子自己翻开,贺麟祺忽然欺身上前,铁爪一样的手箍住洛朝朝两个肩膀,直接就将人给提了起来。
“你做什么?”
洛朝朝惊愕,抬起手毫不犹豫就想给了贺麟祺一耳掴子,只是手还没有触及他的脸就给他狠狠钳制。
“我做什么,自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我宫里的那些女人看着都腻了,今日一件洛小姐你,当真是国色天香,看得本宫浑身燥热,你也不必害羞,等你尝过情爱的滋味,也就会爱上那种感觉了,哦,忘记了,你怕是早就尝过了吧,贺麟佑应该已经碰过你了吧。”
竟不知,东宫太子是这样一个污浊鄙陋之人,说出的话不堪入耳,下流混混都不如。
此时叫人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屋外俨然还有人守着,洛朝朝眼睛一扫,想看看周围有没有趁手的器具,能与之对抗,此时恨不得手里多把刀,与眼前之人同归于尽了的好。
贺麟祺拉着她的胳膊,一手试图环她的腰,直接就将人给推到了,洛朝朝一着急,抬其膝盖猛然一顶,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殿内。
外面看守的人猛地推开了房门,看见他们家的主子捂着裤,裆,在地上打滚。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太监几步上前,两人压制住了洛朝朝,一人去扶地上的贺麟祺。
“殿下,您没事吧。”
贺麟祺一把推开扶他的那个太监,猛地上前,扬手狠狠地落在了洛朝朝的脸上:“贱人,你敢伤我。”
洛朝朝被扇得侧过了脑袋,发丝凌乱,耳朵嗡鸣。
尽管嘴角已经染血,可洛朝朝却依旧在笑:“堂堂东宫太子,居然沦落到强迫一个女人来泄愤,当真是可悲啊,难怪,三皇子入京三年,就能将你逼得如此落魄,不是他太强,而是你太无用,沦落到如此地步,当真是咎由自取。”
贺麟祺下颚轻动,眼神凶狠,恨不得此刻将洛朝朝撕碎,他咬牙切齿道:“来人,给我把她的舌头拔了,喂狗!”
命令刚一下,门口就跑进来一个太监,神色慌张,进来后噗通一声跪地,结结巴巴道:“殿下,不好了,三皇子回来了,听说不见洛小姐,正四处寻人,此刻已经往这边赶来了。”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为什么他这个时候回来,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吼完以后,他两手卡住洛朝朝的脖子,“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殿下,使不得啊。”
几个太监之中,穿得最为得体的一个开口相劝:“此时掐死了她,不仅是和三皇子撕破了脸,也是落了把柄在他手中,太医一验尸就都暴露了,不如直接将她扔进水里,淹死,这样能制造她被溺亡的假象,我们也可洗脱嫌疑啊。”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她给扔荷塘里去淹死!”
洛朝朝便宛如提线木偶一般,不知被那个人按了哪个穴位,身子瞬间瘫软,明明意识清明,但是四肢却无论如何都动不得,身子宛如一滩烂泥,被人随意拖动。
冰凉的湖水淹入耳鼻,身子宛若沉重的石头,一直朝着湖底沉去。
湖面上透下来的日光愈发遥远,远到她出现了幻觉,方才她翻看的那本册子似乎再度映入了眼帘,一个打着瞌睡的她的小像漂到她的眼前,一晃眼,春光明媚,她似乎回到了儿时的南鸣书院。
炎炎夏日,夫子的声音宛若吹眠曲,听得她昏昏欲睡,一阵凉风拂过,她蓦然惊醒,抬眼望去,窗外空空如何,原来没有人经过。
再一回眸,曾经被贺霖佑用过的桌子也不见了。犹记得初见之时,她们甲斋多了一张桌子,之后就被贺霖佑给占了,可此时此刻,那张桌子不见了。
洛朝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好像,那人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心里空了一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围的视线愈发模糊了,许是夫子教书的声音太过无聊,她眼皮子太重,真的……快睡过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68章
她好像睡着了,炎炎夏日变为隆冬三月,上座的夫子似乎也发现了她在睡觉,一声又一声的呼喊传来,起初声音很近,慢慢的,就变远了。
之后就再也没有其它声音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耳畔再度有了声响,那声音急急颤颤,带着惊慌与害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