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款布料么。”为张螭换衣的绣娘回头望着狱帝轻笑,她一句无意打趣,却没想直接闹红了狱帝的脸。狱帝本就生得好,被这一闹,更是显得生动非常,绣娘悄悄转过头来,心里只叹这公子俊俏得紧,也难怪那位爷谈及他时所流露的真情。
“这位姐姐,怕是你看错了吧。”狱帝有些羞赧的避开天帝视线,对着绣娘不知在争辩着什么,“他向来是一张冷脸对人,吓人得紧,你还怎么能看出…看出……”
那绣娘嘻嘻一笑,转身收好余银便准备离去,临行时她回头望了一眼狱帝,眉目温和,仿佛在看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公子,看人非用眼,而是用心。”
于是狱帝的红色一直蔓延到了耳尖。
天帝蹲下身来为狱帝整理衣裳,并未在意两人间的对话,只是背身时眸色一动,嘴角微挑,不知在欢喜些什么。
……
“啧啧啧,我早看出无荼会栽在他手里。”
玉清穿着一身春绿,在这铺天盖地的火红中显得格外显眼,一旁的张螭挑着眼看他,上扬的眼角里带着几许傲然,但亮起的灯火冲淡了疏离,蓦然给人几分柔情之色。
“你怎么闷闷不乐的。”玉清从过路的汉子那买了几串糖葫芦,许是他面目清秀又笑得好看,那汉子给他的糖葫芦都是个顶个的大。他先是笑着谢过,转身便给装作不在意的孩子最大的一串,张螭还没反应过来,玉清便巴巴的凑到两帝跟前讨要东西,于是两串糖葫芦换了两盏提灯,玉清飞快的跑回来,一双翦水秋瞳里是满满笑意,那般温柔,一时竟让张螭看呆了去。
“无荼这小子难得大方。”玉清递给张螭一盏花斗提灯,他领着小人儿穿梭在热闹的人流中,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欢喜得仿佛只要走在夜市中,便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张螭走在他身旁,仍旧是一副不吭声的模样。
玉清低眸看到失落的孩子,终忍不住低叹一声,他将张螭牵出了人群,青石巷的阴影半打在他脸上,显得有几分光怪陆离,让人看不分明。
“你真要学无荼板着脸?”玉清轻轻拿住想要挣脱的张螭,调皮的捏住他的鼻子,“说,怎么不开心了?”
“不要你管。”小小的孩子仍旧在赌气。
玉清转了转那双剔透的眸子,“那好,我就来猜猜。”
张螭继续不理人家,但也没挣手逃开了去,只是气呼呼的撇过脸,不知在气恼什么。
“人间有习俗,元宵佳节放花灯,秦淮河畔荡心意,灯火含着祈福飘荡,最能看出一片真心。”玉清做了个手势,似是要变化出什么东西,“我猜啊,估计是咱们的小魔王见无人给他做花灯,心里难受得紧。”
“谁!谁稀罕那玩意!”
被踩着了痛脚的张螭猛地弹跳起来,藏了许久的心事猛然被人揭开,让一贯自傲的他恼怒得,于是他强力扭过身姿,说着便要挣开玉清跑到别处去好好躲藏起来。
玉清看着这孩子闹着别扭,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声,满是失落道:“可惜啊,亏我还特意做了两盏花灯,居然没人稀罕……”
张螭浑身一僵,小手不自觉颤抖起来,背过脸去的嘴角压抑不住的上挑,眼眶却逐渐湿润起来。
“哎,小鬼,你愿不愿意勉为其难的帮我收下啊?”
张螭回头,直直撞入玉清那双剔透的眼,它仿佛能望穿人心一般透彻,却又安静的潜伏于此。灯火摇曳,火影重重,皆融在了这人上挑的弧角里。一层迷蒙的色彩里混进了他自己的深渊,多了一份离愁,但又是那般好看,让人忍不住用心记住永生。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三界崩塌,天纲罹难,眼前人不得不挑出元尊身份来施压天界,青涩的少年身上充满肃杀,他冷冽冲于敌军阵前,行过之处,无不让人闻风丧胆,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