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直上,似乎定要连那胸腔里跳动的心脏一起席卷上这种痛苦,方可善罢甘休。
“狱帝已免除你们三人罪过,我也不好多做干预,但你此番行为恶劣,不做些惩罚示警天下,不仅会坏了狱界规矩,也着实对那无辜受殃的凡魂不公。”
酆都大帝微微一笑,眸子里端的是为公为民。
“王曦,你前科累累,现又雪上加霜,本应处死,但谅你年幼,其父又有维护之意,我便让你去恬昭罪气天宫学学规矩,明是非辨善恶,一来可修身养性,二来可平此事不怨,这番行事,你可还有异议?”
王曦冷汗不断往下滑落,他紧咬下唇,双手不断收紧,直至掌心淌出血来,才堪堪收敛心神。那人明明用的是如此温和的语调,其中肃然的气势却生生将此变成了一种折磨人心的刑罚,王曦张唇欲语,却是失去了辩驳的力气。
气氛凝重,酆都大帝不言不语,眸中的泠然却是逼得人不敢直视,王薛在一旁心慌不已,几番想上前揽罪,但都被杜子仁一一给拉了回来。
王曦跪在冰石上,闷不吭声,不知这姿态究竟是一种妥协的默认,还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一室无话。
正在此时,酆都正殿殿门忽然被人强行打开,该有的传唱没了踪影,便连来人的阻隔都没有半分动静,忽如起来的变故让人忍不住回头相望,殿内金芒一时大涨,照耀四方,逼的人不得不回身相挡,一时间,酆都最为冷清阴暗的正殿弥漫温暖之息,阳光毫无保留的普及四方,在这只为永夜的狱界中强势的注入了一缕灿若金辉的存在。
酆都大帝无奈摇头,原先压抑的愤怒没了踪影,如今剩下的,只有一缕不知为何物的担忧。这种感情飘忽不定,令他捉摸不透,但若将其放到人间,定得让人醒悟,毕竟自家长子领回一个心心所念许久之人,行事如此光明正大而又羞赧回避,还有什么是不能言说的?
狱帝站在门口手腕微动,似是想要挣开天帝的手,他认酆都大帝为干爹,此次将天帝带来也是要说离界之事。放在以前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要求,可到了今天,狱帝心下却无端生起了几缕逃避之意,他弄不分明,却也知道害臊得紧。
天帝见了酆都大帝,竟是难得的点头示意,酆都大帝微微一愣,回以微笑,其中含蕴的担忧逐渐消散,一抹欣慰充斥心中,让人舒服得紧。
“微臣参见天帝、参见狱帝。”
杜子仁携着王薛行礼,拉扯着还在发愣的王曦一道恭敬俯身,姿态煞为尊敬。两帝在传闻里水火不容,若非到了极为重大的盛事,三界帝王根本不会齐聚一堂,如今天帝与狱帝难得位于此处,真真算去,还要算是他们此生荣幸。
狱帝微微皱眉,却是点头示意他们起身,一旁的天帝却是按下他的手势,冰冷的视线扫射全场,令人竟不住发颤,他停顿半晌,待得时机才开口宣判:“王薛、杜子仁,你二人为狱界阎罗鬼帝,收养鬼孽却不得教养,实为过错;明知狱帝为人如何,却要齐齐请命逼迫,视为不敬;鬼孽生事不知悔改,对得北帝宣判沉默以待,视为不尊。这不敬不尊之道,该当何罪?”
王薛和杜子仁面上一凛,当即俯身跪地,神情急迫,语调压抑,“微臣知错,但凭天帝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