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脚拼命,也死活出不得天帝五丈开外。
玉清气得差点没倒在地上挺尸。
天帝几步走到玉清跟前,看他又想逃开,无奈只得挥袖将人拉回,玉清挣脱不开,谩骂愤懑许久,招数胡乱使出,没了章法,却无端消磨了许多力气。不过半晌,筋疲力尽的玉清终是放弃了挣扎,他不顾形象的一把瘫倒在地,任谁劝他也不起来。
天帝看着自家好友这般生气,心下也有些过意不去,玉清处处为他好,先是瞒着三界为他抽情,后是陪他一同寻找炎帝,此间种种相遇之恩,便是让与帝座也毫不为过。现在自己因为一己之私便强硬拉着玉清伴人,左思右想,是怎的都有些说不过去。
“玉清,此事是我有错在先,有失偏颇,望你见谅。”天帝难得温声哄人,更是难得低下头颅向他人致歉,于是玉清一个猛子扎起来,双眸中的震惊几乎要脱眶而出。
“无荼,你为了他和我道歉?!”
玉清这个人平常聪明得很,却在某些时刻极为喜爱钻牛角尖,让人无可奈何,哭笑不得。
于是天帝敲了一下玉清的脑瓜子,只把人弄得半天找不着北。
“你还打人!你太坏了!无荼我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你!”
玉清还在那头兀自咆哮,天帝看他胡闹,也不多言。沉默半晌,觉得时机也到了,终是缓缓抓住他的手,玉清瞪着一双杏仁眼,其中怒火中烧,看得人心里一阵发慌。然而天帝却是语调平静,冰冷的声线里听不出半点其他情感。
他说:“玉清,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玉清猛然怔住,他浑身颤动一下,突然便大笑起来,其中含蕴着不可见的恐惧和明知事实的逃避,让旁人听得难受,“哈哈哈,笑死我了,无荼,谁敢说你时日不多!我定得将他揍得连回本的资格都没有!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天帝陛下,你为了张琰竟下得本钱,要这样诓骗我,无荼啊无荼,看不出你还有这番能耐。”
天帝没有动静,只是安静的看着肆意的玉清。
玉清仍在笑,挣着一双手,执意要嘲讽天帝的畏缩,他说无荼你怎么这般小气,他说无荼你居然也有今天,他说了很多,到了最后,却是话语全哽在喉间,再也道不出半句蒙骗彼此的话。
是啊,替换颇迦祗,代为承天罚,现今炎帝曾抛下的情/欲已幻化成魔,待得无荼寻到他,又是一番好战,帝王之怒,怎可轻易罢休?
玉清猛然攒紧天帝的手,一张脸执拗的偏过去,不让好友看到他眼底半分情感。
天帝轻笑一声,伸出手来轻抚玉清额发,他语调依旧平稳,只是其中带起的柔和,竟似要温暖了人心。
明明他是三界最为无情之人。
“玉清,我还欠琰儿一场花灯会。”天帝拉住玉清,逼着他直视自己,“琰儿祛魔时,你未在我身旁,我体会不得真实所感,便让一缕神识得了空子,他借我之口许下承诺,我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
“那你便可对我言而无信了?”玉清哄着眼眶,清秀的脸上难得几分无措模样,他紧紧拉住天帝衣摆,一双手攒得死紧,似是生怕眼前人忽然没了去,“你说寻到炎帝便带他回天界,你答应我的,早一日寻到,我们便多一份胜算,到时候便是真正起了争执,我也可保你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