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冷淡的望了一眼天窗,目光里的寒冷似是从未有过感情的冰霜,一旁的人却聒噪个不听,果真是神兽似主,今日金乌啼叫不休便也罢了,这人却是仗着自己身份硬要凑在自己跟前唠叨,当真烦人,若不是有事相商外加欠了一份人情,他老早便想将此人掷出门外。
“无荼,说了你不可随意动气,怎的总不听规劝?”长生大帝一笑,一路拖着天帝走下帝座,那神态颇为自然,似是将此做了千百遍一般流畅,更何况天帝虽是自带帝威放着寒气,这人却也仗着自己身份毫无察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怪不得威严如天帝竟终会无可奈何,默然里许了他这么一个好友。
毕竟三界里敢这么略去头衔直唤他名字的人,只有这么一个超脱三界的例外。
“虽说我是元始天尊第九子,本就是三界例外,能兜得住乱子,但你也不能这么乱来。”长生大帝凉叹一声,望着好友那副千年难变的面瘫脸,一时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你说要十二品莲花台,我给;你说要拔情除欲,我做;你说要我助力平天罚,我帮;你说你要用元珠替颇迦祗……”长生大帝忽然放慢了语调,他早就察觉有哪里不对,却是今时今日才反应过来,猛然串通的线索逼得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长生大帝似是第一次认识这位好友般看着他,他哑着嗓子,困苦的一字一句艰涩道:“颇迦祗乃浮黎元始天尊阴魄,那分明是我爹留给我的,若不是为了三界,我也用不着拿它出来补上魔界缝隙平衡天道。无荼,这是天界公开的秘密,可只有你知道该怎么取出它。”
“那方法是我告诉你的。”长生大帝的神情忽的黯淡下来,眸子里闪现的压抑难过得让人难以呼吸,“我就说朝阳再怎么能耐也不可能取得颇迦祗,你私下助他如此,明面上却又要抓他,最后呢?还不是你拿出元珠来死抗?”
天帝不说话,却是伸手按住了长生大帝。
“无荼,你骗我,你总是骗人。”长生大帝背过身去不看天帝,他抽了一把手没能抽出,只能闷闷的留了个风袖给他。长生大帝似是有些委屈,他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着什么,然而蕴含在其中的,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放纵,“你总是这样,你每次都是如此,我就看不惯他们怎么了?你弟弟也是,你得力之人也是,每次都自以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不知这背后到底是谁给了他们往前走的能力。下次让我再见到他们,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舒爽的清风顺着窗口吹过,带着几分荷花香,朦胧里倒是入了桃花源一般,仙境之处许是总有这般好处,意象转换总能来得这般轻巧,凡人求而不得之物,却在这儿充斥得连风也不得放过。
“玉清,你不小了。”天帝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语气里却没有责备的意思,“怎的比琰儿还执拗?”
长生大帝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本身就不满那人,何况现下却被拿得同一相比,再者当年魔域一战他为维护三界出力不少,因而亏了灵体永世只得这少年模样,平常最恨旁人拿他这番说事,哪想今日天帝竟要这般说道。
于是较着劲的长生大帝一把挣开天帝,回身时一双墨瞳瞪得老大,活生生一副被戳到痛脚的模样,那样子半是羞怒半是心虚,看得天帝都颇为无奈的摇头轻叹。
“是是是,琰儿最好,在狱界传颂无人能敌,佳人一个,这天上地下啊,怕是没人能比得过他。”长生大帝气鼓鼓的跑到一旁,他看着天帝被呛得说不出的模样,眸子里禁不住带上了几分得意,“可是那又怎样?你只有在我身旁才得体会七情六欲,只有我才看得到真实的你,管他张琰有多厉害有多威风,也不能得你半分怜惜。”
天帝忽的沉了一双眸子,开口的凌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威压,“玉清真王。”
长生大帝忽的被喊了全名,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他自知理亏,再不敢多做放肆,只得小心的踱步到天帝跟前,一派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