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仍然控制不住的发抖。被刺破的鲜血顺着木簪流下,低落在白玉的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低响。
还未送出的思念,了断在了这里。
天帝回头,厌恶的瞥了一眼石板上的鲜血。
从今而后,狱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界都知,狱界出了位帝王,身受天劫的时候执意不肯化去七情六欲,独独留了一份不该有的情感,以至于伤势惨重,被迫在狱界里整整修养了几个百年。
酆都大帝无奈的叹了口气,面对每日上缴来的公文感到很是头疼。
这还不是最要人命的,要人命的是修养好生息后的狱帝整个人都像变了个模样一番。先不说他语气轻佻姿态轻浮,单是他神出鬼没的性子和料理事物的态度,都让十殿阎罗大皱眉头。
可这件事还没完。
有着倾覆天地容貌的狱帝巧然一笑,大手一挥改了狱界的条文。准许未了执念的亡魂等待,准许有着不凡命格的魂魄入狱做事,准许一切有才能的游魂为狱界出谋划策,事后如若有效,便按不同效果的程度进行封赏。
虽然惩戒也同往常一番严厉,但隐隐中却有着回转的余地。狱帝对于恶鬼自然不会心软,丢下第十八层地狱也好,抛落弱水河畔也罢,可如若你诚心悔改,倒也不是不给你再次为人的机会。
狱帝的动作虽是大胆,在推行的同时遭到不少狱界阎王的反对,但都被酆都大帝一一给压了下来。
酆都大帝严肃道:“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莫让我失望。”
狱帝笑眯眯道:“北帝干爹,放心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酆都大帝被这个称呼哽住了喉咙,一时间倒有些不知所措,他连说了几句成何体统,眼角闪过的震惊里却混着一份说不出的欣喜。
狱帝挑起了嘴角,猛的扑进酆都大帝的怀里,软声道:“北帝干爹,从小除了天帝,只有你对我最亲。你是带着我长大的,人间都有句古话叫养父为大,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我叫你一声干爹又如何?”
酆都大帝气呼呼的斥了一句胡闹,却倒是没把怀中的狱帝给推开。
狱帝微笑,一瞬间的妍丽,几乎乱了三界的眼。
不得不说,狱帝这番虽然又再次惹恼了循规蹈矩镇守天规的天帝,但此番效果倒是出奇的好。狱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便连有着不满的五方鬼帝看了法令的成果,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可惜从前怯生生的狱帝,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一副奇怪的性子。说他颓废也不算,每天兴高采烈的巡视让十殿阎罗都头疼得应付不过来;说他无法无天也不合适,毕竟每日的公文和计较狱帝从未落下过一样,反而每一样都做得出奇的好。
可是,这副走到哪笑到哪的模样,没心没肺的样子,让狱界下至游魂,上至酆都大帝都不得不闹心。
哪有一个帝王是这番模样的?
狱帝笑着,不理他们的闲言碎语,只是反问道:“谁说帝王不能是这番模样的?”
众人答不上来,只得任由狱界的帝王这番随意下去。不过这样也好,外头问起来,他们也好道一句自家狱帝和蔼可亲,异常亲民。
但他们从未看过狱帝孤身一人呆坐在彼岸花丛中的模样,便连酆都大帝也未曾见过狱帝那样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