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看着已然疼得说不出话的人,笑了,笑得释然,"痛苦吧?你应得的。"高斯说完,把书房的暗格打开了,然后好似没有来过一般,出了院子就跳出墙去了。而三王爷则直直看着地上的一摊灰烬,他奋力想要爬出书房,却疼得没力气动弹。
他看着幽静的小道,心里很平静,原来报完仇就是这样的感觉,他看着天边,父亲,母亲,你们可以安息了。
下午,三王爷的死讯就递进宫里了,随即从王府传出很多的消息,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京城最昌盛的一个王府也就此落败了。
一时之间,京城里,各路消息纷纷杂杂,消息自然也能传进深院里。
曲岩听见丫鬟纷纷议论着,心里一愣,“你们说什么?三王爷陷害旧友?”丫鬟们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什么,正逢蒋苇谷回来,他赶紧追问。
“这相爷就罢了,三王爷又是怎么回事?”
蒋苇谷想起从高斯那里隐约猜到的,“好像当年你父亲被诬陷的时候,你父亲把证据交给了三王爷想让他在京中为自己禀明,却不料三王爷非但没有和先帝说,还一起至你父亲于不义。”
曲岩有些错愕,“我父亲怎么不自己上京呢?”
蒋苇谷解释道,“当年江南水患,民不聊生,朝廷的款项迟迟没有下来,你父亲于心不忍就私自开仓,又挪用库银才勉强稳定灾民,这样的行径定然是不合规定的,你父亲便在圣上追究之前,把账册交了上去。”
曲岩点了点头,想及今日不见高斯,有些担忧,就把孩子交给了蒋苇谷,赶紧往书房跑去,高斯却不在,又找到高益,赶紧问道,"高斯呢!"
高益见曲岩如此焦急,猜到他已经知晓老爷正是难受时候,就说道,"老爷在房里,现在还没起。"
曲岩一把推开房门,高斯不是没起,而是醉了一宿,曲岩心疼的走过去,扶起醉卧在桌上的高斯,"高斯醒醒,去床上,好好睡睡。"
高斯一身浓厚的酒气,"曲岩?你来了。"
曲岩抱着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口,眼泪不住的流淌了下来,"怎么要瞒住我呢?"
高斯安心的靠在他怀里,"喝闷酒这种事太过狼狈,让你看见了怎么好意思?"
曲岩摸着他的脸,"好了,父亲母亲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也很欣慰,蒙受了二十年的冤屈如今也洗刷了,你还有事可苦闷的?"
高斯叹了口气,“就是因为都做完了,才苦闷了。”
曲岩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脸。
高斯感觉到有些累了,被曲岩这样抱着就睡了过去。曲岩平复了内心复杂的情绪,轻轻把高斯放在床榻上,然后让丫鬟端了盆热水,好好的给高斯全身擦拭了一遍,换了干净的中衣,盖上厚被,让他好好的睡了一觉。
曲岩看着院子里下起的小雨,很是彷徨,家里出事的时候他还是个不能说话的孩子,父亲母亲,早已记不起来了,仇恨自然也无从知晓,他看着紧闭的房门,他独自一人担了二十年,如今完事皆过,希望以后高斯能轻松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