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笑着看着他,"怎么的?可曾熟悉?"
那老人赶紧摇头,嘴上赶紧给自己开脱,"贤侄,这我确实为官有失,贪图钱财,可是你之前所说的谋害高大人的事情,我真的一概不知啊!贤侄,定是有人要陷害我,你且听我说,他定是怕大人的子嗣留着会要报仇雪恨,所以想要转移目标,这是要陷害于我啊!"
嘴上那么说,心里却怕得厉害,自一月前和京中那位大人的书信断了之后,他便惊慌不已,没想到今天正提笔写信,房中突然进来一人,他每年赴京述职,都会去拜访高顺瑜,自然是见过高斯的,顿时身上便是一寒。
高斯冷笑道,"你倒是清楚得狠,是死不见尸,所以内心惶恐吧?"
那老人只顾着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取得他的信任。
高斯站了起来脸色很是难看,"我父亲当初所遭受的十七条罪状,你供了三条,其中一条不就是私贩官矿,现如今这门生意你倒是做得如火如荼,是非黑白你心里自是明白。"
那老人见高斯脸上涌起杀意,顿时一慌想要跑出去。
高斯冷笑着说完,看着他想要逃跑出去却又惊慌的绊了桌椅,跌倒在地上,高斯掏出匕首从他后颈划过,"现在用你的鲜血祭奠我父亲的在天之灵也是应该。"
那半百的老人,死死的捂住颈侧的伤口,用力的往前爬,眼里满是绝望,身上却没有多少的力气。
高斯看着口吐鲜血说不出来的老人,拿起搜找出来的东西,轻声跃出墙去。
那老人看着微微开着的门,眼前的红灯笼却慢慢恍惚起来,身上很是湿热,那是他自己的鲜血的温度,竟觉得有些烫。
曲岩睡得很浅,睡觉中突然感觉到有一个人在看他,睡得越来越慌,然后猛的醒过来,才看到房间桌前坐着个人,没点灯看不怎么清楚,那人也没说话,他疑惑的开口喊到,"高斯?"
高斯听见曲岩疑惑的声音,回了神,站起来坐到床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要天亮了,用了早膳就出发吧!"
曲岩还有些迷糊,轻声回答道,"嗯。"他嗅着高斯身上很是浓郁的檀香味,突然一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还有很浓重的血腥味。他愣在原地,和高斯四目以对。
只是看到他眼里的失神慌乱,原本的防备也打散了,拉了拉他的衣袖,"要不要再睡一下?"
高斯没有说话,伸出手摸了摸曲岩的长发,"怕不怕?"
曲岩一愣,半晌才摇了摇头,"不知道。"
高斯笑了,真是挺顺心的。
虽然急忙出发,但曲岩还是让小二烧了一桶洗澡水,高斯没说什么,任曲岩脱了他的衣服,伺候他洗澡,他最喜欢的就是曲岩的通透还有体贴。
曲岩见高斯眼里有鲜红的血丝,于是拿起湿帕子轻轻的给他擦拭着脸,高斯捏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想娶你为妻。"
曲岩一愣,抽出手来,"胡说什么!"
高斯没再说什么。
曲岩给他擦着肩背,这样的身躯不像是商人的,倒像是侠士的。在高斯那晚把他从乐坊带出来,曲岩就存了几分怀疑,现在更是明白了,可是,他已经做了选择,世上哪有完全的正义和邪恶,不论高斯是个怎样的人,做怎样的事情,他终不过只是他身边的一叶扁舟。
洗了澡,两辆马车飞快的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