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真真带爷爷去看看。”虞老爷子说。
老人怜爱地摸摸她的额,他手贴在她的额头,粗糙却温暖。他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孙女,从她精致描摹的眉眼,到她鬓发间的首饰,再到她手腕上扣着的翡翠手镯,他拍着她的手,感慨道:
“一晃眼,我的真真都长这么大了。”
“吃了那么多饭,还没长大岂不吓人。”她笑着说。
她绕到轮椅后边,从护工手里接过把手,慢慢推着虞老爷子往外走。
虞家的私人医院和温家的疗养院都在深水湾,直线距离挺近,但虞老爷子现在身体虚弱,受不了风吹,一出门就直接上了候在门前的车。虞幼真和赵瑞心分别坐在虞老爷子的两边。
老爷子的病症是春末夏初时骤然加重的,在病床上躺了许久,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透口气,但很可惜,今天天气不算好,阴天,车窗又是深色的,从车里往外看,外面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虞老爷子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天好似要落雨,如果是个晴天就好了。”
要是个晴天,证婚仪式也更好进行。
虞幼真便宽慰他:“要真是下雨天也不错啊,有水有达,说明我们两个结婚是正确的。”
虞老爷子对她笑笑,道:“说得也对,我这个老人家还没你个小姑娘想得开。”
虞家一行人去到时,温家的人早已到齐。一见到他们,温恂之便快步走上前来,半蹲到他的面前。
“爷爷。”他笑着唤了一声。
虞老爷子也瞧着他笑,“嗳”了一声。温恂之就着这半跪的姿势关心问了老爷子几句,虞老爷子一一温声答了,然后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让他站起来,蹲着怪累的。
温恂之起身,主动提议道:“爷爷,我来推你吧。”
“好啊,那就多谢恂之了。”虞老爷子也没有推辞。
温恂之便笑着说:“都是一家人,您老人家就不要和我说谢谢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虞幼真,虞幼微微避让开,让他接替自己的位置,他从她的手里接过轮椅后背的把手,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触碰到她手腕上的手镯,她的手指一蜷。
于是,他注意到她手上戴着的手镯。
那支他送给她的,具有特别意义的手镯。
两位新人对视一眼,她对他笑了一笑,他也眼角微微一弯。
温恂之接替虞幼真推着虞老爷子往前走。虞幼真跟在他们后面,看着温恂之向前走的背影。他平日里总是穿着深色的西装外套,深黑、铁灰、深靛蓝……今天却穿了一套裁剪精良的纯白色西装,越发衬得他挺拔如松,气质儒雅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