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付战寒那孩没福气

至于付战寒，始终保持沉默，仿佛自己置身事外。哪怕吃饭桌上另外三个谈笑风生，他只是专心地夹菜吃饭，没一会儿就放了碗，“我吃饱了，公司还有事需要处理，我先到书房去，失陪。”

正要欠身离开，付仲年打断他：“战寒，明天都除夕了，公司还有什么急事？”

付战寒僵了一秒，飞快地：“是海外部的事。老外可不过年。”

他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桌。

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沈永珍抱歉万分地看着蓝莳萝：“莳萝，你看，好不容易回来，这孩却……”

“战神集团可是全国排名前五的大公司，战寒哥哥也是很辛苦的。”蓝莳萝理解地笑道，“就好像我们医院，有时候刚刚回到家想要放松下，一个危重病人送到医院里，还不是要立刻赶回去动手术。阿姨，您就别怪他了。”

沈永珍感慨道：“莳萝，你才是真正的贴心棉袄啊。我怎么就没有你那么好的女儿呢。战寒那也真是没福气……”

“嘘，阿姨快别这么了！战寒哥哥可是结婚了，烟也是个好女孩。”

“哼，好不好的，不下蛋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你和我，我还不知道！”沈永珍想起那件事，又想起没过两天蓝莳萝又送来截然不同的报告，不用多想都知道是付战寒施加了压力，越发对裴飞烟不满，“莳萝，我跟你，你别顾忌战寒那太多，有什么情况，都要和阿姨，知道吗？”

蓝莳萝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眼内光辉，看不透情绪：“……嗯。”

……

裴飞烟右手拿着一个两尺多长、半尺宽，写着“武德公”的灵位，气喘吁吁地爬到大概三米高的地方，再也爬不动了。

这位在清代初年战死沙场的付家先祖，大概立了很了不起的战功，皇帝赏赐的紫檀木灵位，上面雕琢了善战的猛兽（裴飞烟不知道叫啥名字），还有两只表示勇猛的飞蛾，特点只有一个——太重了！

这时她擦拭的第十二个牌位，金字塔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可是爬上来还是离地有五六米高，她趴在梯上，压根不敢往下看。郑宏家的在下面不住催促：“太太，您这一层已经擦了半个时，时间太长了！”

“可是我很累啊。”

裴飞烟有气无力地。

她容易吗？

要先把牌位一个一个请下来，把神龛上的灰尘来回擦拭三遍，一直擦得闪闪发亮了，然后清洁牌位。镂空的牌位上孔孔洞洞特别多，洗起来让人崩溃。寒冬腊月的，哪怕带着手套，她的指尖都已经被冻得麻木掉，半点知觉都没有了！

郑宏家的：“加油，擦完这一层就可以开饭啦！”

叮！

脑袋上明灯亮起，什么话都比不上这句话激励作用大。裴飞烟立马涌上力气，“吃饭！”

噌噌的往上爬，伸手把武德公放回原位，不慎梯边缘伸出一颗螺丝钉，毛衣袖在梯上一挂。“嘶拉”伴随着清脆的声音，裴飞烟整个人失去平衡，武德公失手滑落，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

“天啊！！”郑宏家的吓呆了，也不记得要去接，张口咬住自己双手尖叫！

裴飞烟在梯上手忙脚乱各种调整角度之后终于稳定了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武德公往地上一往无前的往下坠！！

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声响……却半晌没有声响？

木头摔到地面上四分五裂，那动静应该不到哪里去的吧？

怎么这半晌都没动静？

裴飞烟睁开右边眼睛，看下去，眼晕，赶紧摇摇脑袋重新闭上。

然后脚底下响起一个比冬天还清冷的磁性声音：“你是树熊吗？”

裴飞烟抬头竭力平视着前方（有恐高症的都懂，离开地面之后压根没法看脚底下），瑟瑟发抖道：“你、要你管！”

对于付战寒，她一直都是敬畏和撒娇兼具，间或还有敬而远之的态度。现在态度近乎无赖恼怒，极少。

那是因为她害怕啊！

她还在半空呢！

付战寒看看她僵硬的躯体，再看看她手脚极其不自然的角度紧张巴巴地贴着梯，明白了什么。把手中接着的武德公交给郑宏家的，自己攀着梯，灵巧无比蹭的就上去了！

梯支持着两个人的重量，哪怕用坚固铝金属造，也发出咯吱咯吱的不祥响声。

裴飞烟揭斯底里地叫起来：“啊——梯要倒了！！”

还没叫完，腰间一暖，多了一只手。付战寒趴在梯的另一边，和她正好面对面，长长的手臂圈过来环着她的腰：“还叫？你要把全家都引来吗？”

眼前出现他熟悉的面孔，还是那令人窒息的惊艳精致，裴飞烟慌张情绪突然得到了安抚，冷静下来。

“下去。换我来。”

女孩乖乖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