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儿子意味着什么她现在或许还不太懂,但就拿最简单的例子来说,一旦被外界媒体知道他宋衍名下已经有了一个合法的继承人,中诚公司的股票在当天立马就会跌掉一成不止。连公司最外-围的生意都会受到波及,思忖间,宋衍低头轻咬了一下伊棠的耳朵,没结婚就敢给她生孩子,这小丫头胆子真大,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当初做了一个多大的决定。
“……”
嫩白的耳朵被人咬住。不疼,反倒是湿润的感觉有点痒。
伊棠用手肘轻轻地推拒了一下他的胸膛,有些不好意思地放柔了语调。
“我不是吃醋,我就是随口说说嘛……他喜欢你,我当然也替你高兴了……”
不管怎么说,颂颂喜欢宋衍当然是比不喜欢他要强的,不然如果她们两个之间没发生什么危机而是顺风顺水的结婚领证,可颂颂却死活不肯接受宋衍,什么叫尴尬,那才叫尴尬呢。
水池里的碗筷洗好了,伊棠关闭水龙头将碗筷捞了出来,抿唇,又拿起摆在手边的毛巾擦了擦瓷白的盘子。
宋衍深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双手探到她腰间,他动作不紧不慢地又替她将围裙摘下,“你一会儿有事吗?”他今天休息,既然两个人都闲着在家,要不要找点事儿做。
伊棠抿了下嘴巴,甩了甩手,“工作啊……我要画图纸。”
“图纸?”
手里的围裙悬在半空,宋衍微怔了一瞬看着她。
伊棠忽地想起,她好像从没有和宋衍提起过有关于她工作的事情……
心里面一丝愧疚涌了上来。这男人,竟然连对方是做什么工作的都不问,就贸贸然地过来追她,还说要娶她。他也不想想,万一她做的不是什么正经的行当可怎么办。
“你猜我是做什么的?”
她唇边含笑地仰头看他。
宋衍微敛了一下浓眉,“画画的?”他生来就是个糙人,实话说,对艺术这类型的行业不巧不通。
伊棠摇头,直言提醒他差不多,宋衍猜不出来,她踮起脚尖,趴在他耳边轻轻地答道。
“我是木雕师……你记不记得当初在岐山的时候,你要走的那天我说过,我说我在岐山这边有点工作还没处理完,要晚两天回去,让你先走。”
“嗯。”
这个宋衍倒是记得的,可是他没想到她竟然是个木雕师,这个行业很冷门的,就算他们公司是主营木材行业的,他也从没有见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木雕师。普通的木匠倒是见过不少。
“那你在岐山多留的那两天都做了些什么?”
“我买了一块成材的小叶紫檀树树根。”伊棠笑笑,眉梢间一涌而过一丝欣喜。
那棵小叶紫檀树被砍之前她就多有留意,树形端正,纹理精致,是上好的材料,只不过伐木工人砍树的时候弄劈了树皮,而且根料粽眼多,就不值钱了。好在伊棠从业多年,资历不浅,对这块树根也颇有把握。
“我带你去看看,走。”
她脱下手上的塑胶手套,推着宋衍的后背,将他一路带到了客厅外面的阳台里。庇荫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密封的箱子,她打开,用力地拖了出来,宋衍弯腰要帮忙,她摇头,“没事儿,你手腕的伤还没好,别用力了。”
她拖着箱子又拉进了客厅,宋衍跟进来,回手关上了落地窗的门。伊棠蹲在地上,小心地拆开密封的箱子,不多时,一块山水纹瘿瘤居多的泛暗红的木头从箱子口里露了出来,不规格的乱纹,材质倒是挺细腻的。
宋衍眉梢微动,将两条手臂端在胸前,细细地打量,“这可以用来做佛珠。”
“做佛珠多可惜啊,好料当然是要用来做雕刻了。”
伊棠不以为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宋衍浅笑一声,弯腰,坐到了紧挨着伊棠的沙发上。伸手,摸了摸她头顶柔软的发丝,“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