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瑱摇摇头:“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我没办法不去做这些事。你们都熬了两天了,也不曾去好好休息,总不能因为我这出了点意外,就对我特殊照顾吧。”
他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些部下忙前忙后地跑着,而他一直不是出去忙自己的私事,就是躺着睡觉了。
宋知意无论如何都拗不过他,只得任由他去了鉴证科,却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观察着他的状态。
贺瑱晃晃悠悠地到了鉴证科,鉴证科的同事见到他就一脸愁容地说:“老大,细节太多了,我们还在慢慢抠。实在是没办法再赶进度了,你见谅。”
这下就不是贺瑱不愿意去休息了,而是他们现在拥有的线索都推不下去,即便是他一直非要留在支队里,也只能当个吉祥物了。
贺瑱朝着宋知意摊摊手,一副你得逞了的表情:“走吧,我蹭你的车回家,我这个状态也开不了车了。”
宋知意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并不算拥堵,只是药劲儿和病痛上来了,贺瑱忍不住将自己在副驾驶上缩成了一团,沉沉睡去。
卸下了全部伪装,如今脆弱的贺瑱就这么明晃晃地展露在宋知意面前。
宋知意只庆幸于自己的克制力还算强大,可也忍不住在每一个停下的红绿灯时候,转头一遍遍地去描绘着贺瑱的模样。
贺瑱总是在夸他长得漂亮,可他自己分明也生得好看。黑色碎发就那般随意地落在他的额角,鼻梁高挺、棱角分明,眼睛像只小狗一样明亮而又温暖。
明明快三十岁的男人,却依旧在身上保持着少年气的初心,可在工作时候他仍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这般矛盾着,可又从不让人觉得突兀。
他看着贺瑱,险些没有瞧见红灯已经变了绿。还是后面车辆鸣笛,才让他如梦初醒般松开了刹车。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贺瑱,生怕被吵闹的汽车鸣笛声吵醒。可贺瑱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又往里缩了缩自己的身子,摆出了个似乎更舒服的姿势来。
车平稳地停在地库的时候,贺瑱仍没有醒来。
宋知意忽而就想起他们第一次一同回家的时候,贺瑱也是“睡”了一路。
他又瞧了贺瑱许久,终是从一旁绕了过去。打开车门,他就感受到贺瑱身上滚烫的温度,是比之下午更为严重的。
“贺瑱、贺瑱……”宋知意轻轻地唤了两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一时间心下一顿,立马想要回去驾驶位上,带着贺瑱去医院。
可是贺瑱却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怎么了?”
但人却并没有醒来,在一秒似乎又陷入了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