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富饶,梁山寇必定私藏财宝很多,你去到阵前,帮我监控梁山寇,万一他们再有反心,你立刻给我埋葬了他们,怎么样?这种小活轻松吧。”
时穿想了想相关的历史记录,难怪方腊等人的叛乱被平息,各处报捷的奏章都没有谈论缴获,而韩世忠一个统制官名下的“准备将(相当于副将)”,打完这场仗后,据说到了富可敌国的程度,并一举成为南宋初期、与岳飞并列的“中兴四将”,原来这厮在征剿方腊的时候,提前完成了“第一桶金”。
时穿一直对崔庄团练不太满意,这支队伍操练很好,平常的时候一声号令,大家也能令行禁止。可是一上战场,表现的自信心十分不足,他们缺少一股杀气,以及必胜的信念——说的更严苛点,是这群人不敢战斗。
如果能有机会前去杭州战场上锻炼一番,确实是时穿心中所想,没准,走过这一趟,能让这支队伍脱胎换骨。但……
时穿犹豫地回答:“大尹,听说今年开恩科,我还想着今年秋天去秋闱上混个举人名头,这一次出去,万一误了考试,岂不又要等三年?”
科举出身的张叔夜也认为,这个理由足够了,他点了点头:“即然这样,我先把你的名字报上去,等朝廷下了正式的调遣令,也不着急,朝廷允许各军花时间调遣粮草……这么算起来,拖延到秋闱后动身不成问题,你就一边安心备考,一边筹备军械。我给你个文书,让你有权去密州搜购火药……”
这却不是时穿想要的,时穿想要的只是一个保证而已。
见到张叔夜总是回避这个话题,时穿心中显得很不耐烦,他冷下脸来继续推脱:“大尹,要对付梁山好汉的话,我队伍里本来就有几名梁山人,万一到时候他们下不了手,反而跟我闹了起来……”
时穿现在也有资格跟知州大人冷着脸说话了——即使他名叫“张叔夜”。
如今锦绣街越来越兴旺,而锦绣会馆成了除茶叶贸易以外,海州另一大交易中心,与此同时,崔庄则变成商品加工中心,白虎山庄成为全国最大的葡萄酒生产基地,再加上海州商人不久前组织下南洋的商船队出发,使得海州的税源都集中在时穿手里,惹恼了时穿,时穿只要使个小绊子,让税收稍稍降低,就足以让张叔夜考评下降。
这才是真正的豪绅,恶霸一类的人物。
所以张叔夜现在要哄着时穿干活。
张叔夜确实感到海州四大税源操之与时穿一人之手,令他这个知州的位子坐的有点不爽,他确实想先把时穿指使出去,然后使点小手腕,进行分化离间,但……都说时穿人傻,怎么这家伙倔强的像一头牛,无论如何不上钩。
张叔夜决定再抛出一点诱饵:“你带兵出去,官上总要给个名义,好吧,海州一直不曾有主簿,等你考中举人,本官出面保准你为县主簿。”
稍停,张叔夜继续说:“你以主簿的身份带团练出去,梁山贼寇如有不稳,你给我全杀了——休得放走一个。”
时穿越发明白了张叔夜的打算,他坐在那里屁股不动轻声提醒:“大人,我现在担任拔头水军防御使——这可是大人亲口任命的。”
张叔夜暗自叹了口气,罢了,原来眼前这个傻子一点也不傻
你说老夫精明一世,怎么就被人误导了呢?
张叔夜有气无力的劝说:“修武郎,防御使这样一个武职算什么?我大宋官员,一人头上三四个官衔那是平常现象,即使你担任了主簿,若还觉得防御使好玩,那就继续任着吧。”
张叔夜还在装糊涂,时穿不愿兜圈子,他明明白白的回答:“老大人,这防御使的官,我做上之后,前前后后已经花了十来万整顿拔头水军,不仅新购置了许多战船,还招录了无数水手,如今摊子刚刚摆开,突然间我不是防御使了,谁能还我这十万贯?”
张叔夜也觉得有点委屈——拔头水军烂,你就让他烂去我给你的赏金是犒赏擒贼将领的,谁让你去拯救拔头水军的?如今,你还在拔头水军里搞什么股份制,还谈什么分红……你你你,你把朝廷的军队当什么?当你家开的作坊?我不收拾你,怎么应付监州(通判)大人的弹劾?
张叔夜真想说:爱谁谁?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但宋朝是个有道德的社会,士大夫之间终究要讲究信义的。
拔头水军是因为张叔夜的命令,放置纵火船封锁梁山水寇从而残废的,他们很好的执行了张叔夜的命令,张叔夜不能因此惩罚他们。如今朝廷没有拨付重建拔头水军的款项,时穿自己掏腰包了——谁投资谁受益,不是吗?谁是老板,这经营策略就得听谁的,不是吗?
为了重新建立起这支庞大的水军部队,时穿招商引资的策略,虽然很不符合朝廷体制,但重建后的水军,把该承担的巡逻任务都承担起来了,而且做的很完美……当然,他们可能做的更多了点,比如说上个月,他们的巡逻终点已经标记为:日本国平安京。
张叔夜几次张了张嘴,最终一挥手,说:“罢了,你要怎么做?”
事情都摆在桌面上,那就一切好商量。
政治就是一种妥协的艺术,时穿打算用小小的让步,换取最大的收益,他目视着张叔夜,平静的说:“我若不出战,保住现有的一切不出问题。如今朝廷不付军饷让我上战场,老大人又让我出去帮忙盯着梁山水寇……我做这么多事,皇帝不差饿兵,我的收益在哪里?”
你当这是去菜市场买菜,还要讨价还价的?——张叔夜有点恼怒,而这一刻,时穿也有的恼怒。
他很想像某部影片中,冯小刚在警察局叫嚣的那段台词一样叫嚣一番:怎么?我是豪绅惹谁了?我照章纳税,认认真真开工厂,养活了多少工人啊?给官府增收多少啊?我不过就是势力大了一点,为人比较凶了点,可咱没有干犯法的事呀?
怎么滴,自古以来只要势力大,别人瞧着就不顺眼,总要过来削弱一番——这不是逼人造反么,咱好好一个认真纳税的良民,非要逼的冲你们瞪着眼睛说话,你们才舒服么?势力稍稍大了,必要欺负一下官员,你们这些官们才肯服软吗?
第385章乌鸦与白鸽的各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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