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争风吃醋
夜风之下,这琴音听的人两肋生风,只想站起来,舞之蹈之。
庄园外传来一片应和声,那是大将们荒腔走板的嗓音。于是,小小的村庄整夜都飘荡着这首歌,唱着唱着,那一群宋人终究把这首歌演绎成充满宋代本土味道的宋曲。
第二天,满庄游荡的大将还在哼唱着这首曲子,他们的嗓音已经沙哑,也因此这首歌更充满一种沧桑的味道,翠园内,褚素珍听着大将哼唱这首歌,满脸的得意:“终于把他逼出来了,崔姐姐,我就说嘛,像他那样的人还有装粗鲁,谁信?”
崔小清敷衍:“是呀是呀……这个,其实他有时候蛮粗鲁的,你见过我屋门口的巨型花石了吗?你没见他跟那群无赖子打交道的经过,真是要多粗鲁有多粗鲁。”
“英气”,褚素珍纠正说:“那不是粗鲁,是英气。”
崔小清笑着敷衍:“你说啥,就是啥……人呐,只要看顺眼了,粗鲁也能成为英气。”
“不对”,褚素珍抿着嘴唇想了想,果断的补充说:“装的他昨天说要听壮怀激烈的曲子,他是怎么说的——想听‘铁板铜琵琶’的曲子。这句话是评价苏学士词句的,原话是:
东坡在玉堂,有幕士善讴,因问:‘我词比柳词何如?’对曰:‘柳郎中词,只好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笏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公为之绝倒。
崔姐姐,你知道这里说的那幕士是谁——现在的‘开府仪同三司’、殿帅高俅。高俅评价苏学士的话,一个粗汉怎么会知道?知道柳词、苏词风格区别的人,会是个粗汉吗?。”
崔小清咳了一下,捏了捏袖中的绢帕,那张绢帕上写了完整的“红酥手”一词,是今早时穿悄悄派人送来的,这首词让崔小清心里寡寡的,她不知道原词不仅仅是对美丽的赞美,它竟然是这样凄楚——“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词中,眷恋相思之情和无尽的追悔悲怨交织,衬托出词人极度孤寂冷清的心境。情切切,恨绵绵,千言万语,无限惆怅。凝成一句“莫,莫,莫”。这三字如同几声闷鼓,连连敲打在人心上。是悲叹,更是叩问
黯然**者,唯别而已矣
一别一世界,从此活在各自的天堂。
不错啊,时穿身边一群女孩,他但凡有半点踏错,那群女孩的名声全毁了。在这种敏感环境下,俩人一时的出轨,可不是“错,错,错”——所以他“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时穿不是粗汉,绝不是。
可在这种处境下,他必须扮演一个讲义气、守信用、脾气暴躁的粗汉,才能杜绝他人的闲话,而我,只能将他的形象维持下去,等待有那么一天云开雾散,峰回路转的到来。才能挽救“别离”的命运。
这大约就是他写这首词的寓意吧
这是一个嘱托,这是一个约定,我必须完成它。崔小清黯然的想着。
“时长卿嘛,我现在犹记得桃花观那遍地鲜血,一个文弱书生,能做到这些吗?褚妹妹,你抬头看看我院子门口的巨型花石,当初,我就站在这里,眼看着他像拎小孩一样,把那块花石拎出了门口,全海州的无赖子此后纷纷回避他,你说,这样的人是书生吗?。”
崔小清的话里回避了时穿对文学的造诣,她这么一说,褚素珍倒是被绕晕了,虽然蒙哥马利、巴顿不见得没有文学才能,丘吉尔还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但褚素珍不认识他们仨,而按当时的评话小说描述,武人都应该是粗鲁不文的——既然时穿有这么一把子力气,那么按小说中的观念,他就应当大字不识。
“也是啊”,褚素珍回忆说:“我隐约听说他写的字很丑……不对,说这话的人同时还说,时长卿画画得非常不错,没准他就是失踪的名家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