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子掀开了,时穿却望着篓子里几小碟签菜,恍然大悟:“原来……签菜就是蛋卷菜,呀,我明白它为什么叫签菜了,一定是用竹帘子把摊好的蛋卷裹起来,所谓鹅鸭签,就是里面裹了鹅肉鸭肉……其他的签菜,想必也是这样吧——锦鸡签肯定是裹了鸡肉……但奶房签又是神马?难道有奶有房?嘿嘿,那我不是不用做房奴了吗?”
时穿说话时,黄娥在后面直拽时穿的袖子,等时穿说完,贺小五脸色一变,转身就走,连篮子都不顾了。但时穿依旧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提着篮子继续补充:“如果用紫菜片代替蛋卷,似乎就叫做寿司——错了,寿司是‘好酸’这个词的日本发音,现在咱中华还称它为‘鲊(客家话za)’、‘鮨’。”
豆腐西施跺脚:“时大郎,人家吃饭的本事,你怎么一口就揭穿,这还让人家今后怎么谋生?……咦,你是怎么能做到一眼看穿的?难道……”
停了停,豆腐西施担心的望了一眼豆腐坊,自问自答:“书中自有黄金屋,是吧。你这本领好可怕哟,一眼就能看出人家谋生手段的奥妙……我跟你说,我家豆腐坊你可不准进去。”
时穿一咧嘴:“制做豆腐有什么稀奇,奥秘就在那一碗卤水上……你请我进磨坊我都不会进,石磨隆隆的响个不停,夜里睡觉都被它吵得睡不着。”
豆腐西施跟着脸色一变,一转身跑了。
顾二嫂还不走,她望着时大郎,态度很殷切:“大郎,今早我在后院,听到隔壁这里早晨有读书声,刚才进来的时候,奴家又听到半截话,听说大郎要教女娘们识字与算账的本领,我家小七娘可不可以过来,一起听听大郎讲课?”
时穿点头:“行啊,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多一个人无所谓。不过,听说你家小七娘点茶的手段很高明,能不能也让她教一教这群小娘子点茶手段?”
顾二嫂急了:“我家小七花钱学会的本领,凭什么要交给别人?”
时穿神色古怪的看着顾二嫂,顾二嫂刚开始不明白,但马上察觉了自己的口误——她家小七花钱学的本领,难道时穿学本领不花钱,人家凭什么要免费教顾小七娘?
顾二嫂讪讪的回答:“教吧教吧,大家都彼此教一下,只怕那些小娘子年纪小学不全,……茶叶可金贵了,练习点茶的手段,每次要消耗大量茶叶的。”
时穿回答:“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刚才褚素珍姑娘带着黄煜来——伯涛兄许诺,今后我吃的茶叶全由他供给。”
顾二嫂眼睛一亮:“时老爷认得海州城第一才女褚姑娘呀?哦,还跟海州城第一大茶商黄氏的当家嫡子称兄道弟……好好好,我家小七娘一定过来教导诸位小娘子。”
顾二嫂满脸喜色的行礼告辞,猛然间,豆腐西施再度闪了出来,这一会儿工夫,大约她已经把自家的的豆腐坊规整好了,该收的都收了,该藏起来的都藏起来了。现在她冲顾二嫂摊开手,快嘴快舌地说:“二嫂,你家小七要来,大郎不收你学费,可大郎他们的伙食都是我管,添一双筷子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架不住天长日久,是吧?二嫂,多少许我几个钱,与我贴补一下。”
顾二嫂不舍地望着时穿,时穿转过身去吆喝黄娥:“娥娘,找笔墨来,随我录课本。”
顾二嫂一咬牙:“李三娘,我家小七每日早饭后来,午饭……隔壁邻居的,没几步路,我让她家去吃,不打搅的。”
豆腐西施咯咯笑了:“二嫂,你说这道理说得通么——你去人家家里附学,走来走去的,虽然束脩不用你出,但主家面前一个大钱也不见,没这个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