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邀人的事本就只有曾至兄妹知道,回帖入府后,曾二爷才知有这等事情。谭府可谓是朝中新贵争相结交的对象,如今却送了贴给他们商贾小户,着实让曾二爷激动了一回。
生怕怠慢了谭家小姐,又担心自己姑娘面里不够。商贾之家,无权无势,却唯独不缺钱。
这一趟出行,可谓浩浩荡荡。
曾府出了三辆马车,奴仆十余人,再加上谭府的人马,总共有五辆马车,谭学海骑了一匹雪白温血马在队行前甚是得意。
本来是曾家小姐一辆马车,谭雪颜一辆,崔令令和唐子欢同乘。但曾茹兰觉得路程遥远,一个人有些无聊,便和谭雪颜同乘。
谭雪颜递了嬷嬷准备的零嘴给曾茹兰,“曾小姐若是无聊,食些零嘴消磨时间罢!”
曾茹兰笑着接过来,“谭小姐太客气了,唤我兰兰便好。”
“算起来,我稍长你两岁,曾小姐不嫌弃,唤我一声姐姐便是。”
………客套话说完了,马车里又是一片寂静,耳旁净是车轱辘滚动的响声。
曾茹兰在心里暗暗后悔,早知这般无聊,还不如一个人待在马车里,总没这般拘束吧?心下懊恼,真不该听堂兄的话,去下什么帖子也不用赴这劳什子宴。
她低着头拾了一颗甜果喂进嘴里,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往上瞟,恰好看见谭雪颜端坐在那儿,粉色的裙摆从紧贴的双腿上垂下来,面上没有表情,文静端庄。
真是搞不懂,阿兄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姑娘?他那个好玩乐的性子,怎么会静的住?
曾茹兰暗暗想,又忍不住偷看一眼。这一瞥,正好同谭雪颜对上了。
“可是我面上有甚?兰妹妹看我许久了……”
“无甚,无甚。”曾茹兰摆摆手,一时有些尴尬,愣了愣把手里的零嘴递过去,“谭姐姐吃么?”
“不吃。”说出来谭雪颜自己就愣了,似是解释一般,又添了句,“我……没出过远门,有些……头晕…”说完脸上竟泛起红晕。
另一边儿崔令令在马车里同唐子欢抱怨,“为什么谭学海那人渣也来了?姑娘家的出行他过来算什么东西?”
唐子欢被饿了一天多,好不容易解了禁,有种饿鬼投胎的感觉,左手拿了一只鸡腿,右手捧着莲蓉酥。含糊不清道,“你不看他不成?再说,大表哥不是来了吗?你看他就成啊!”
崔令令还是气,又气不过。挑开马车车窗的帷幕去看,谭学远在马车后面跟着,他着了一身丹青的长褂,脸色紧绷,四处留意,像是皇亲国戚浩浩荡荡出行一般。
今日阳光正好,但对于长时间曝露在日光下的随从来说,长途跋涉,就有些热了。谭学远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崔令令看的有些心疼。
唐子欢已经啃完了那只鸡腿,手朝崔令令一摊,“帕子,擦手。”
崔令令正偷看着呢,被她突如其来一声吓得后背一阵刺痛。恶狠狠瞪她一眼,才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出去却在半路拐了个弯儿。
“令令,你……!”
唐子欢话还没说好,便只能看见崔令令的跳下马车的背影了。
崔令令从马车上跳下来,差点歪了脚。赶马的随从见状以为出了事便要停车,崔令令赶紧制住他,一瘸一拐的往后边走去。
谭学远也看见她了,长腿一迈,从马上下来扶住她,“令令,怎么了?”
崔令令摆手,又把手帕递过去,“表哥,你…擦擦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