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扑在脸上让她清醒，让她平静！

这不是梦！崔令令，这不是梦！她在心中告诉自己。

“你说呢？”崔令令回头朝绮罗轻轻一笑，略带调皮。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是多么难受！猛的把整个脸都浸入水中，扎了个猛子。

这次的时间有些长。毕竟每天都来一次，也是会锻炼出来的嘛！

只是绮罗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家小姐有些反常。洗个脸怎么还能把整张脸都埋进去？太粗鲁了，要是徐嬷嬷在，免不了要受一顿饱训。

崔令令太反常了！绮罗站在她身后提着心眼儿，一边害怕着徐嬷嬷会突然过来，看见了这一幕。另一边儿又担心崔令令出了什么事！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你别奴婢呀！小姐……”

崔令令感觉自己撑不住了，猛的抬起头来。恰好溅了因为担心而上前查看的绮罗一脸水。

“噗……”绮罗没拿手帕，直接用袖口抹了一把下巴周围的水，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闷闷的把崔令令推到梳妆台前坐下，“小姐，奴婢给您上妆吧！再闹下去就真的迟了！”

“不！”崔令令眼珠转了转，“我还没擦脸呢！”

接下来的事，崔令令都知道。

唐子欢会一蹦一跳的跑进来向她诉苦，说徐嬷嬷如何如何欺负她，然后撩起裙袖给她看根本不存在的红痕。双眼带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然后死缠烂打博得崔令令的同情，然后从她那儿拿走一根天宝阁的桃花钗才算够！

然后唐子欢的丫鬟锦色会拿着她要穿的桃红外衫追着喊着威胁着让她赶紧穿上……

这些，崔令令都知道。

哪能不知道呢！

因为这是庆历十三年，五月初二。这一天崔令令已经过了许多天许多天了！多到她都不记得数了！起初她还在心里记着这是第几个五月初二，后来记混了，又不能在纸上什么的记着，自然时间一长，她也搞不清了。

但是，这每一天会发生什么事，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只是偶尔会有些变动。比如，昨日她过得那个五月初二，绿萝就没有问她是不是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但这些小异动都不算数，反正一切都会重复之前的。

比方唐子欢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个桃花钗吧！这是谭学远送的，总共买了两支，唐子欢自己是有一支的，是玫红的雪梅钗。可是唐子欢又看上了她的这支桃花钗，却又不愿意同她换。换个说法就是，她都想要！

可是崔令令她也想要啊！不说这钗好不好看，就谭学远送的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起初崔令令不愿意给，唐子欢也不好撕破脸皮要，可那日…不，第一个五月初二那日，唐子欢死皮赖脸的过来撒娇，一副“你不给我，我誓不罢休”的样子。崔令令被她吵的烦了，心一横就给了她了。

可是后来每天都会重复五月初二那天的一切，崔令令每天都要经历一番割爱，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干脆头一天晚上就把桃花钗给藏起来了，可是第二日唐子欢前来撒泼，那只钗安好的躺在她的首饰盒里。

最狠的一次是，崔令令觉得邪门，心里慌的很，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把桃花钗给摔成几段埋在院子里后，第二天，她又出现了！完好无损！

崔令令崩溃了，索性放弃。反正无论怎么挣扎，都会是这样的。

唐子欢净了脸整理完毕，拉着崔令令一同去正厢给谭夫人请安。她们住在南厢，隔的远，要穿过大半个谭府才能到。唐子欢但是经常私下同她抱怨住的太偏，但是对于崔令令来说，还是挺好的。偏僻才好，没人来扰她，她的身份最是尴尬，越少人过来越好。

早晨的日头暖暖的，洒下来很舒服。崔令令走在唐子欢左侧，恰好抬头看她，温柔的日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佛祖的光晕一般，好看的紧。

只是，佛祖才没她这么厚脸皮呢！崔令令看着唐子欢头上的桃花钗，心里恨的牙痒痒。

唐子欢也注意到了崔令令的视线，她扭头朝崔令令不好意思的温柔一笑，“令令，我戴着桃花钗好看吗？”

“好看呢！”崔令令也笑。好看的要死，从我这儿抢的，能不好看嘛！！崔令令牙又痒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