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温热又急促的呼吸喷在右耳畔让人冒出一阵反胃,侍卫们停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火光把他们的脸映的恍惚,看不实切,双方僵持着谁都没有说话,试探对方的下一步意图。
这会该做什么?
作为全场焦点之一,齐渃摆着极其不舒服的姿态,被大家的视线锁紧。
是该哭着嚷着求后面的人放过自己,还是索性说点高风亮节的话,也好让自己留得些气节,作为齐家儿女怎能是贪生怕死之辈。
前方侍卫出现了片刻骚动,人群稍作分离留了一条道一人缓缓走到前方。
是齐潇。
一贯冷漠地表情看着眼前的景象,丝毫不见刚被行刺过的慌张。
第一次,她在高处,而齐潇处于低处,两人相望无言,齐渃微微的挣扎了下,她不想,不想让对方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那是深藏在她血液中的傲骨,绝不想让那人看到软弱无能的自己。
☆、第八章伤
刚才那番挣扎使得锋利地剑刃划破皮肤,鲜血顺着锋刃流下,沿着锁骨滴落在素色中衣上开出朵朵嫣红。
刺客更加用力的羁缚住齐渃不让她随意动弹,接着以命令的口吻对前方齐潇说道:“不想她死的话就赶快撤人,不然休怪刀剑无情。”
看来这人不傻,已经猜出齐渃的身份。不过拿她作为要挟的筹码,齐渃心中不免暗笑,实在不算明智,虽为公主不过这命也不过是蝼蚁之值罢了。若不过忌惮她的身份,这十年间她早已死了千遍百遍,现在这般指不定顺了某些人的意。
偷了十年的命在这皇宫深处清冷而又萧寂的度过,想着余生就此度过也未尝不可,幼年经历至亲相继离别更让她珍惜生命,说她懦弱也罢说她胆小也罢,有些时候比起死,活反而更需要勇气。
刚到揽月宫时,偶然偷听到宫女太监们的闲谈,弑君夺.权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年幼的她用了许久才理清脉络了解自己的处境,恨眼前的人吗?
当然。
若是真像听闻所言,是她杀死了皇兄和父皇,即便父皇常年对自己冷面以对,她也有足够的理由去恨这位当今的女帝。但这恨却始终无法成形只能随着时光推移慢慢转化成了一种不屈。只是一颗棋子又怎样,若有天远嫁外邦她也会挺直了她的脊梁不把软弱之色落于她的眼,因此,此时此刻,自己也绝不能有任何怯意,唯独对她,绝不。
发出银铃一般地笑声,夹杂在夜风中传入所有人的耳中,身后的人警惕起来,问道:“你干嘛?”
“你可能不知。”齐渃止了笑,柔声的说道,“我也不过是个阶下囚,你若是想用我脱离险境,只怕不能如你愿了,不如现在杀了我,倒是黄泉路上可以有人作陪。”
眼前两排灯笼摇曳地泛着红光,像是开得灿烂的彼岸花幽幽通往那奈落河畔,这当是自己在此世最后所见的景象吧,若有来世,只望飞离高墙之外,平静布衣生活。
架在脖间的刀刃松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