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要出人命了!”
一阵慌乱的惊叫打乱了梅瑞狄斯的思绪,他将意识从过去的回忆中收了回来,不满了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敢在教皇的居所这样不成体统地大呼小叫,除了这里的主人外不会有第二个人。只是身为教皇,这样一惊一乍的,实在有失体面。
教皇寝宫外的花园中,一个仆人装扮的男人倒在一片血泊中,身边洒满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将他划得皮开肉绽血流如注,躺在地上不住呻吟。
身着金色华服的白发少年跪在他身边,手忙脚乱地帮他按住伤口止血,并不断大声呼救着。
眼前的景象让梅瑞狄斯呼吸一窒,脸瞬间沉了下来:“陛下,您在干什么?身为教皇,您怎么能跪在一个仆人面前?教皇唯一能跪的只有神明!”
“啊……可是……他修理窗户时从楼上摔下来了,现在伤得很重,不快点止血的话会死的!”年轻的教皇脸色一白,但在人命面前也顾不得许多,冲着红衣主教恳求,“梅瑞狄斯你快找人救救他啊!”
“救他?”梅瑞狄斯扫了一眼周围,有几个听到响动的神官也赶到了,只是见枢机主教也在这里,没敢轻举妄动。他目光一寒:“来人,把这个冲撞教皇的罪人拖下去,直接处死。”
少年整个人僵住了,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主教:“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完全没有对我做什么啊!”他张开双手试图阻止神官们靠近,却被人强行拉住,眼睁睁看着受伤的仆人被粗暴地拖了下去。
“这个人因为自己的失误,用他卑微的血玷污了教皇陛下的双手,就是重罪。陛下做任何事情前,请注意您的身份。您是神明的象征,是整个教廷的脸面,必须时刻保持圣洁与威严,不能轻易触碰那些低贱的凡人。”梅瑞狄斯看着失魂落魄的少年,眼中闪着意义不明的冷光,吩咐神官们,“带陛下回去更衣,这样满身是血的样子,有失体统。”
教皇低头站在原地没有动,颤抖地攥着拳头:“我难道……连救人的权利都没有?”
“您是教皇,您该思考的是整个教廷的延续,而不是拘泥于具体的人。从您坐上教皇之位的那一天开始,您就不该再有任何私念。”主教的声音又寒了几分,“能为教皇献出生命是每个人的荣耀,如果是您身边的人对您照顾不周,让您不愿意回自己的寝宫,我们可以考虑换一批人。”
少年全身一震,整张脸变得煞白。这话已经明显带上了威胁,容不得再拒绝。他嘴唇无力地张了张,最终颓丧地萎靡下去,老老实实跟着神官们向自己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