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珣坐在巷尾的另一辆车里,没有开灯,宾利淹没在巷尾黑暗的夜色中。他今天录完节目突发奇想,想开车来周清的剧组接他回家,然后就看到那两人站在屋檐下说话。周清的脸上带着他熟悉的神情,他微笑,摇头,认真地仰起头听魏赫讲话,然后在那种轻松而舒适的环境中意识到自己这样继续下去反而会伤到对方,于是突兀地转变态度,露出那种小时候假装生气教训许慎珣的表情。
许慎珣曾以为只有自己会看到周清的这一面,那种很脆的刻意的冷淡,实则像冰激凌一样,舔一舔就会化掉。
上次他可以径直走出去打断他们,这次他却做不到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样的接触还发生过多少次?那两人在一起工作,不算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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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了,自己能用的那些办法都太慢了,已经没有办法了。
怎么这样,许慎珣想。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破例,对他露出那样动摇的样子。魏赫撑伞的时候画面像是那些烂透了的老电影,他明明记得周清不喜欢的,每次都看到一半他就睡着了,留许慎珣一个人一边靠在他身上一边拿纸擦眼泪。
而现在他突然发现,那两个人好像才是故事里天生一对的主角,而自己只是个该死的来早了的人。
已经没有办法了。
第34章变故
周清对自己有比较清晰的认知,他在某个方面来说算是外热内冷的那种人。小时候刚到许慎珣家里的时候他不懂怎么和人相处,脸上经常是木木的。在之前的家里他开心或者不开心都有可能被揍,尽量克制住情绪保持安静反而能最大程度保全自己。但周清也没有因此就学会忍气吞声,像是刻在本性里的一些东西,他稍微长大一些后就开始反抗。他对妈妈的感情复杂,但对周围那些嘲笑他出言不逊的小孩就没有丝毫顾忌了,还比别人矮一个头的时候他就敢冲上去打比他大两三岁的男孩。刚开始的时候周清还不怎么会打架,力气也比不过别人,但他够疯,对面总归不敢真的把他弄死,但周清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能像疯狗一样死咬着人让对面见血。所以后来与其说别的小孩是害怕他,不如说是害怕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但在新的家里是截然不同的。
周清一开始仍然像以前一样整天面无表情,面对许慎珣的抗拒也没什么大的反应。但是他慢慢就发现和以前不一样,新的妈妈很在意他的反馈。有时候周清多吃了点某个菜,她就会心情很好的样子,第二天继续把一样的菜摆在周清面前。和许慎珣一起出去打架被抓到,她也不会像妈妈一样上来就扇他一巴掌,她也很生气,但给他上药的时候还是在低声嘟囔:“这孩子怎么回事,伤得这么重怎么还闷不吭声的。”
为了上药开的小台灯朦朦胧胧的,许慎珣在他旁边就打架这件事大声地为自己狡辩开脱,在这样陌生的氛围中,周清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悄无声息地软下来了一点点。
后来经历了很多事,周清慢慢意识到了自己那样的表现是有问题的,于是他开始学习当一个“正常人”,他开始认真读书,慢慢赶上了学校的进度。17岁的时候周清谈了人生中的第一段恋爱,然后对他视如己出的父母意外去世了,他做了一些选择,放弃了一些东西,他变得越来越像社会意义上温和的好人,没什么脾气,被别人冒犯也不生气。甚至连许慎珣有时候都会冷不丁提一句,看到周清现在这样,真的很难想象当年他拎着砖头拍人的样子。
周清对此一笑了之。
一般来说脾气好的人朋友也会多,但周清却仍然少有朋友。最初的那些年他们过得很难,体力活很消耗人,周清没有精力想除了钱之外的事;后来经济条件变好了,许慎珣不喜欢周清出去工作,认识人的机会就更少了,秦雪如纯粹是由工作关系变熟人发展起来的意外。
一开始周清对此其实其实并没有太大意见,人的性格底色很难改变,他从来就不是很热情开朗的那种人,不需要很多的社交。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也这样说服自己——如果不是许慎珣越来越过分了的话。
主动呆在家里和只能呆在家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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