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黯然神伤,接下来吃饭就心不在焉,略微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了。张氏一直都留意着饭桌上赵莲儿的表情,见自己女儿面有悲戚之色,连饭也不吃了,心中也晓得她此时的心情必定是极为不好的,想劝她多吃点儿,可又担心自己说了话惹得她不高兴,就在这里发作起来倒不好了。所以只是不吭声,想着晚点儿给她送去糕点去屋子里好了,免得她一会儿饿肚子。
贾维和涂珍等人自然是不知道赵莲儿和贾春之间真正的关系,也就不会去注意到赵莲儿此时的神色很难看。而张氏也不曾把从莲儿那里听来的那些话说给贾维听过,主要是那一晚求过贾春后,她次日一早离去,连一句话也没跟赵莲儿留下,这让张氏觉得没必要把莲儿和贾春的糟心事说给贾维听了。除非贾春再来找莲儿,她没法子应付,那时节再跟贾维说,找他拿主意也行。
又吃了一会儿饭,贾维忽然问涂珍,“不晓得贾春是通过何人的关系去了申府家班,想来那里也是要说得上的话的人举荐才行,等闲人是去不了的。”
涂珍道:“被贾叔说中了,这人是贾春的戏迷。原是范家二爷的夫人的手帕交,姓宋,名兰香,其父乃是在广西学政上致仕的,家里只得她一个独女。先前和苏州世代诗书之家的廖家三爷结亲,不想成亲不及三年,两人脾气不合,就和离了。和离以后宋兰香搬回娘家住,她娘家的大宅跟范家在一个胡同里,她又跟范家二奶奶是闺中就有交情的手帕交,因此两边往来甚为频繁。她爱看戏,正好范府家班的戏算是极好的,所以常常被范家二奶奶邀请到府中来听我们唱戏。没来几回,就迷上了贾春演的生角,常常看赏不说,我们演罢了戏,她还常到后台来找贾春说话,两人就熟了。”
一气说了许多话,涂珍端起碗,喝了两口菜粥续又说:“更巧得是,我听说申首辅致仕回乡在苏州置了宅,办起了家班。申家二少奶奶徐氏又发了帖子请宋兰香去申府家班听戏,原来这徐氏的爹和宋兰香的爹两人是同乡且又是同年进士及第,两家从祖上起就有交情。所以那申家二少奶奶也和宋兰香称得上是闺中密友,少时就认识的。你们想,有这样的关系,贾春想要去申府家班,应该不难罢。内中到底是怎么的我不清楚,但我想大抵是贾春托宋兰香在申家二奶奶跟前说情,申家二奶奶又去其公公申首辅跟前举荐,再加上贾春人生得好,戏也唱得好,在苏州府也小有名气,因此便顺利去了申府家班罢。”
贾维听完点头,“原来如此,我就说嘛,那申府家班不是那么容易去的。哎,这一回贾春可算是真地得偿所愿了。她不想回来也是情理中事了。”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事,转脸问赵莲儿,“对了,莲儿,贾春不是跟你合伙开绣坊么,她投了多少银子进去?如今她去了苏州申府家班,怕也没功夫顾着铺子里的事情了,而且绣坊里头赚的银钱怕也是看不上了。你要不要把她入股的银子退还给她,两下里清楚了,她不用牵挂着绣坊里的买卖耽搁好唱戏,你也可以一人专心做买卖。”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