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帮赵梅儿捶腿的冬雪见秦惠平进来,就停住了手上动作,站起来向秦惠平欠身恭敬喊了声,“姑娘,您回来了?”
秦惠平嗯一声,走到美人榻前,一伸手就从冬雪手上将那对儿美人锤夺过来,然后让冬雪先出去。等到冬雪出去后,秦惠平就木着脸说:“梅儿,你躺下罢,让我来替你捶一捶。”
赵梅儿蹙起眉,不听她的,反而坐起来问:“惠平,你这是怎么了?一进来就这样子,问你话,你也不回答我。让人担心。”
秦惠平有些着恼地扔了手上的那对儿美人锤,直直地望着赵梅儿含着怒气问:“今日你去玉堂院被我爹娘罚站了?所以这会儿回来让冬雪给你捶腿是不是?一定是让你站了好几个时辰,腿都又酸又麻是不是?”
“……惠平,你怎么晓得?”赵梅儿听她连珠炮似地问,不由得咬了咬唇,她的心中提起这事情依然还很难受哩。
秦惠平说完这个,蓦然又把秦赵梅儿的两只手腕给抓住,抬起来,自己躬身凑下去看。
“这手指?怎么伤的?”秦惠平一看到赵梅儿的手那怒气就再也忍不住地喷薄而出,她看到了什么?
赵梅儿原先白皙如玉,只有淡淡粉色的手指的指腹部分,左右手从拇指到中指都是嫣红一片,而这会儿在这几根手指的指腹上都涂了治烫伤的药油。原来从玉堂院回来,赵梅儿熬不住手指上的灼痛,便让冬青拿治烫伤的药油来涂抹了被烫伤的手指。原先想着,秦惠平出去到内外账房看账算账了,这就要分家了,或者她会忙到晚上才回来。不想自己才回来一会儿刚涂了药,还没吃饭秦惠平就回来了。偏偏从她此时的问话和神情看,赵梅儿已经猜到她一定是从丫鬟冬青那里听到了什么,这想要掩饰也掩饰不过去了。
面对着自己最信任最喜欢的人,赵梅儿此时万般心酸和伤心齐齐涌上心头,就像是受了绝大委屈的孩子,泪水迅速蓄满眼底,然后滴滴答答地坠下。
她这样子,让秦惠平看了心痛得不行,立时将她一把拥进怀中红了眼圈儿道:“你这傻子?怎么任由别人欺负?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我发过誓,要护着你一世的。我一个转身,你就又被人欺负了。为什么要去见我爹娘,为什么要去尽什么孝道?我早说过,不用去,不用去的!快告诉我,你手上的烫伤是怎么来的?还有你在我爹娘那里,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
赵梅儿又如何能把杜氏辱骂自己的那些话说给秦惠平听,她只是伏在秦惠平怀中抽泣道:“都过去了……你别问了好不好?我想,婆婆或者对我还有成见,所以不待见我。日子长了就好了。”
“原来是我娘。她怎么如此心狠?梅儿,你再也不要去他们跟前请安。他们这样对你,你没必要再去孝敬他们!明日,明日我就去买宅子,咱们早早地搬出去,我再也不让任何人伤你一根汗毛!”秦惠平握拳愤然道。胸中怒气激荡,让她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说完这话,想了想又咬牙补了一句,“梅儿,咱们搬出去后,我就当没他们这样的爹娘,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我看谁再能在你跟前倚老卖老欺辱你!就算他们是我爹娘也不行!”
赵梅儿委实没想到秦惠平会因为今日在玉堂院的遭遇说出这样狠绝的话来。竟然为了自己要跟她爹娘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