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一回,你晓得不,那野兔子野鸡在集市上卖,比咱们家里养的贵多了。家里一只鸡在集市上能卖一百多文钱,这野兔子野鸡差不多能卖二百文。这眼看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咱家收的这些不要钱的野味儿吃不完,就收拾了拿盐腌着,到过年的时候什么肉也不用买了,今年靠这些就能过一个好年了。这样的好处不是年年能得的,也就那赵丫头来了,村里的后生见来了个生面孔,又长得俊的女孩儿,才巴巴地送这些东西来看她。过了这村,没那店儿了呢,怎能生生地把送上门儿的银钱往外推,要这么着,天打雷劈呢!”
“要你这么说,那不如把春儿她们留着,等她们过了年再走,那不是得的更多吗?”虞氏笑看着他道。
本来她这么说,以为贾青石还要赞她聪明的。谁想这句话一出口,贾青石就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摇头叹气,用常数落她的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虞氏不满地睨他一眼,“你倒说一说,我怎么又见识短了?”
“你说一说,你把春儿留家里得的野味儿钱多,还是让她回去唱戏挣得多。这些野味儿顶了天一月下来管个一二两银子,可春儿要是去唱戏,一月五六两银子呢,还别说这快要过年了,到过年的时候戏班子得的赏钱是一年里最多的时候,所以啊,我说你头发长见识短呢!”
“行了,还不如说你的肚子里的肠子是弯的,我是直的比较好。”虞氏站起来一甩袖子,异常不满打算转身要走。
“你个笨老婆子,说你笨你还不乐意……”贾青石在后头继续絮叨。
谁知道虞氏听了这话却不在意,走出去又转回来,重新走到贾青石身边神秘兮兮地问:“老头子,你说明儿我选哪个后生带春儿和赵丫头去山上打猎好呢?”
贾青石看她一眼,立即明白这是虞氏有为自己小闺女春儿挑女婿的意思,便说:“家里过得,相貌能配得上咱家春儿,还有年纪相仿的都可以。也不拘一家,多几家让他们有个争头,才能显出我家春儿值钱来。”
“钱钱钱,你脑子里整天就是钱。红儿给你卖了,春儿难不成还得给你卖掉?”虞氏有些发火道,本来她满心欢喜的跟贾青石商量的,谁知道到最后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贾青石给她呛了一下,有些恼火,便说:“我是说咱家春儿身价高,谁说得要卖女儿,你这老婆子还听得懂人话不?”
“这还差不多,好了,明儿,我会挑几个好后生的。”虞氏回嗔作喜,重又笑道。说完,转身大踏步去厨房做饭了。
贾青石见她出去了,坐了坐,忽然觉得这老婆子办事不长脑筋,还得自己跟她一起定夺到底选村里哪几家对春儿有意思,跑上门来送野味儿的后生好。便站起来风风火火地去厨房找虞氏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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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春跟她爹娘说完话后,就回屋去找莲儿。莲儿没事儿干,手里拿个绣绷子坐在屋子里绣一块手帕呢。此时已经入冬,虽然说是江南,但乡下还是挺冷的。贾春特意叫家里人烧了炭炉子放在自己屋子里,赵莲儿就坐在炉子跟前绣手帕。来到贾春家里歇了几天,她也就完全恢复了精力,闲不下来了。
“哟,莲儿的手就是巧,这么一块素面的手帕,经你的手一绣,那上头的红梅就象是真的一样,屋子里也有梅花香味儿了。”贾春走到她跟前一弯腰瞅着她绣绷子上的手帕笑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