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惠平来的时候,就正碰到周姨娘吃罢了饭,在这里坐着陪杜氏说话。一见到秦惠平来了,就起身向她行了礼,秦惠平欠欠身就算是回礼了。
“昨儿个姑娘是怎么了?连曲儿没听完就抽身走了,害得老爷和夫人昨日也没好好过节呢。”周姨娘含笑看着秦惠平道。
秦惠平在一旁的主位上坐下,不想搭理她,便转脸问杜氏,“娘,你叫我来做什么?”
谁料杜氏也没回答她话,却借着周姨娘的话问她,“孩儿,昨日是谁惹着你了么?我恍惚听说你昨儿个罚了个丫鬟跪了一夜,今日又罚了你屋子里的一个大丫鬟三个月的月例银子。”
秦惠平就知道自己那里有点儿风吹草动,总有人要到这边院子里来跟自己娘回报。也不知道是谁来告诉的,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查一查。若是别的事情,她不介意,可是牵涉到赵梅儿,她心里却存了私心,总想着要护着她,不想让这一段情无疾而终。从昨夜到今日,赵梅儿面对自己的那些羞涩脸红的样子,让她可以肯定她钟意于自己,她虽是懵懂,但自己明白。
“哦,娘,你不是叫我来有事情说么?要是说这些,那我不想听,就先回去了。”秦惠平站起来就要走。
杜氏见她不喜欢提她院子里的事,也就不问了。毕竟她已经快十六岁了,老爷已经把秦家的买卖交了一半儿在她手里头,她处置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也用不着向谁交代。况且自小她就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杜氏觉得自己后半生还指着眼前这个女儿呢,她不想让自己令她讨厌。
因为接下来说得是家事,所以杜氏就对周姨娘说:“你回去歇着罢,明儿再过来一起打马吊牌。这几日园子里秋高气爽的,我们就去后头赏花打牌,一举两得。”
“是,太太。”周姨娘躬身道,随即和秦惠平打了招呼便退下了。等到周姨娘一出去,杜氏就站起来过去把秦惠平拉到自己坐着的紫檀罗汉榻上坐了,好言好语道:“惠平,娘也没多说,就是心里头担心你不是。你不喜欢娘就不说了。”
秦惠平这才脸上和缓了些,就转而问她,“娘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说吧。”
“哦,是这样,你堂伯父新近调到昆山任了县令……”
“什么,他不是在山东招远任县令的么,好好的怎么到了昆山?”不等杜氏话说完,秦惠平就打断了她的话。这位堂伯父叫秦达英,一向都在山东为官,娶的妻室也是山东人,他算是秦家唯一比较近的亲戚。两家因为隔得远,所以并没有多的来往。猛一听他到了苏州府任了昆山的县令自然会这样问话。
杜氏拍着她的手说:“你晓得什么,不都有一句话,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咱们苏州府可是天底下顶顶富的地方,据你爹说你堂伯父为了能调到昆山任县令,可是上下打点了许多银子。再有,他出去这许多年,年纪到了也想回乡吧……”
“娘说这些,可是想让我叫咱们府里头的管事备了礼过去走动一下?”秦惠平问,因为自从两年前,杜氏就把家里迎来送往的中馈事务交给了她处理,所以秦惠平有此问。
杜氏摇头,继续说:“我是让你叫人收拾一下,把咱们二进院的东跨院给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