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是因为有了安国侯府,因为我背着嫡亲小姐这样的身份,才能过着如今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才能学得琴、棋、舞、画,饱读诗书,通晓礼、义、仁、智、信,在很多事情上也才有机会展示自己!你们说,如此细究下来,我还只是夏雪儿吗?”
香兰听后,心中似乎明白了一点点,可却又觉得小姐活的太过于委屈了些,哪比当初一起闯荡天涯那样自由自在?!
老夫人不待见她,不当她是亲孙女,府中姨娘还几次三番算计于她,就等着看她落难,就连一起玩耍长大的姐姐,也是知其面不知其心的主,可即便如此,她却仍旧要为了家族的荣誉着想,甘心忍下那样子的羞辱!
这对她来来说,公平吗?
“若是今日我出手了,或者是你们谁出手了,你说后果会是什么样?”
夏雪儿苦口婆心说了这半晌,将双眼看向了两个小丫鬟,并不是她们不懂事,而是她们不懂她,因为身处的角度不一样,扮演的角色不同,所以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你和我是一时舒心了,可在那之后呢?”
废了这么多的口舌,嗓子又干又涩,她端起茶杯,却发现里头水已经干了,复又搁下了杯子,翠竹提壶倒水,她继续说道:
“之后,若是齐王殿下深究,上书皇帝陛下,遭殃的必定是安国侯府上下,旁人会说咱们恃宠而骄,藐视君臣之道,目无尊卑皇权;若是他玩阴的,中招的首当其冲便是父亲与大哥,况且大哥还在他手下做事!若是齐王殿下肚可撑船,愿意咬牙忍了此事,可毕竟世间也无不透风的墙,传到了父亲与大哥耳中,让他们如何自处?!况且他并不是宽容大度之辈,未必肯轻饶了夏家!”
翠竹斟满了茶,颤颤巍巍的将杯子递过去,“小姐,您喝口茶润润。”
夏雪儿接过了茶水,连着喝了几口之后,这才放了杯子。
扫了一眼将头越埋越低的香兰,轻叹了口气,她也着实不想将气氛搞得这么的严肃,可有些道理就好比是预防针,该打还得打,该说还得说,所谓的“防患于未然”便是这个道理。
“一时冲动让家族蒙羞受辱,是为大不忠;无端陷父亲兄长于困境之中,是为大不孝;一己之身连累无关之人遭殃,是为大不义!我夏雪儿是这等不忠、不孝、不义之人吗?”
翠竹与香兰听到这之后均是一惊,不忠不孝不义,乃是对一个人最卑劣的评价,她怎么能用在自己身上呢?
特别是香兰,这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她知她做事谨慎,但此时的夏雪儿却像是全然变了一个人似得!还是说,是她从来就没真正的认识过她?
“须得记住,逞一时口舌之快,或是图一时舒心散气,都是最愚蠢的做法,一时的舒服毕竟是一时的,这一时舒服过后,将会是无止尽的后悔与痛苦!”
香兰听后,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忙跪了下来,口中说着:“奴婢知错了,日后做事必定三思而后行!”
夏雪儿微笑着点了点头,她是真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