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太后娘娘是轩辕玄夜的生母,出声富贵,但从小体弱多病,被佳人送往深山拜师学艺,十五岁回京,正值四国君王齐聚圣女庙,以百步穿杨,十箭齐中闻名天下。
四国君王齐下聘礼,最后轩辕玄夜的生父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抱得美人归。
入宫后,先太后娘娘以已嫁作人妇为由,再未在人前表演,连武功也甚少使用。专心位居四妃之一,与先帝琴瑟和鸣,相守一生。
轩辕玄夜幼年时在深夜偶然见过一次,至今难忘。后来,他所宠爱的女子大多以他母妃为蓝本,不是连恋母,因为那样飒爽英姿,不让须眉,气度不输男儿的女子实在吸引人。
“玉儿,新月,将她们的眼睛也遮住,免得被吓到。”沐小狸勾勾手。
玉儿捧着几条裁剪得当的天蓝色绸缎蹭蹭跑上来,低眉顺眼,心底却恶狠狠的瞪这群女子,哼,有你们好看。
蓝色银光蓬松润泽,有人一眼认出,这便是沐小狸刚才穿在身上的百蝶缎裙。
沐无极望向沐延风,沐延风双眼盛满怒气。
“爷爷,小狸是个懂分寸的人。”沐无极轻声道。
沐延风若有所思,须臾,点点头,将怒气敛进体内,膨胀未发。
舞台中央。
玉儿将绸带细心的绑好,在她们耳边低声安慰:“放心,五十步开外,我家小姐百发也有八十中,现在六十步,五个中至少也能中三个的。放心吧!”
沐小狸笑嘻嘻的听着玉儿的恐吓,这丫头,孺子可教也!
隔着薄凉润滑的布,沐小狸的视线一片蔚蓝,就像最原始的海水,天高海阔,心灵舒适。
“玉儿,新月,让开,我要开始啦!”沐小狸高调的叫喝一声,拉弓……
“停!”
又一声娇喝,是汝嫣晴。
“既然要效仿先太后娘娘,就效仿得彻底点吧,听皇爷爷说,当年先太后娘娘可是力战群雄后再露的这一手,你吃饱喝足,箭支减半,连距离也减半,蒙个眼算什么啊,也不为难你,后空五十个翻!”
汝嫣晴唯恐天下不乱,手舞足蹈的吆喝,还示意南宫峰跟着附和。
南宫峰的视线在舞台中央打转,有点心不在焉。
“太女,耍猴请出皇宫左转再右转到长远赌坊厕所后面的广场。”蒙住绸缎翻白眼是个有违生理的动作,沐小狸提弓,当她放屁。
“不想超越先太后,你表演什么百步穿杨啊!”
“先太后之才千年难遇,因为超越不了,所以世人都不许再行百步穿杨?我以先太后为尊,难道你武功不如你师父,就不能学武?”沐小狸算不准汝嫣晴到底是捣乱呢还是捣乱。
“你……”
“狸儿,她比较是西凤太女,不要太冷漠嘛,要不打个折扣,转三圈呗。”云逸风单手撑腮,仿佛有了一些醉意,桃花眼电流一簇一簇。
沐小狸想了想,“这个可以有!”
柱子上的五人泪水沸腾,双腿虚软,牙齿打颤,唇色渐白。
沐小狸以正常的速度三个回旋完,身体晃了晃。
“不对,小姐,在那边!”玉儿看着沐小狸冲楚王的方向提弓,吓得赶紧冲上来,扶住她的肩膀转到沐如雪她们的对面。
“哦,这边啊!”沐小狸受教的点点头。
“小姐,头不晕了不,不晕了奴婢就松开手了!”玉儿紧张兮兮地问。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免得皇上不耐烦。”
沐小狸挥挥手,时间差不多了,前戏,够长了。
“嗖……”
“嗖……”
“嗖……”
“嗖……”
“嗖……”
五箭依次脱弦,射向五个方向。
箭尖磨砺如峰,泛着狰狞的白光,穿云破日。
观者眼睛一瞬不瞬尾随箭羽。
“啊……”
不知谁惊呼一声,冲向沐如雪的箭偏离轨道,可以预见下一瞬就将箭尖将扎进她的眉宇。
一枚暗器咻的空中一闪。
“噔……”
“噔……”
“噔……”
“噔……”
“叮……噔……”
全程静寂,目瞪口呆。
中了,全部中了,包括射向沐如雪的那一箭,那暗器不偏不倚,刚好将箭击向她头顶的铜板。
沐小狸扯下遮眼布,余光扫过被汝嫣晴盯得心虚的南宫峰,嘴唇扬起淡不可见的弧度,心下了然。
“好!”老皇帝大喜,仿佛又看到先太后射箭的那一幕,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花俏的虚招和架势,抬臂,拉弓,射,一气呵成。
“沐小狸,想要朕赏你什么?”老皇帝难得扬唇开笑。
沐小狸道:“皇上,还是先让御医看看她们吧!”
从诧异的这幕回过神,大家方才发现,五个人有三个昏倒,一个咬破了嘴唇,还剩沐如雪比较镇定的只是额头冒冷汗。
昏倒的三人发簪断裂,乌发乱飞。
慕容菲菲的一撮头发截断,碎落在脚边,诉一地凄凉。
老皇帝的脸由晴转阴,沐小狸替东辰国在其他三国面前争回了面子,可是这几个人实在是……
“带下去好生照看!”老皇帝沉着声音,面色不佳。
舞台迅速被清理干净,只剩沐小狸一人独站中央,她身影若纤,可无论哪个角度,只要触及她眼底流转的流光溢彩,自信从容,就不会将她与弱女子混为一谈。
她不是弱女子,是浴火重生,褪却糟粕,初仙光芒,总会翱翔于山峦巅峰的凤凰。
“沐小狸,你想要什么?”
“小狸想向圣上求个恩典!”沐小狸如是说。
“什么恩典?”
“小狸现在还没想到,等想到的时候再说,可以吗?”她不缺金不缺银,要皇上的一道口谕,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老皇帝对于这样的承诺甚少承诺,但今天是特殊日子,而且……
小德子突然走到他身边,俯在他耳朵嘀咕几声,老皇帝顿时龙心大悦,深邃的眼眸绽放道道亮光,将他这张几近年迈的脸都照出青春风华。
“准了!”老皇帝欣喜应答,视线却迫不及待的投向沐小狸身后。
沐小狸心有疑虑,坐回本位,扭头看向湖音亭,突然光线一暗,数位侍女纷纷走到各个檐角,用黑布遮住夜明珠。
一时间,湖音亭一片漆黑。
借着月光,依稀辨识十数名女子翩然入内。
风起,淡淡的清莲香四溢飘散。
黑布扯掉,光明重现。
二十名美女宛如绽开的花蕾,身体以极致的弧度后仰,中间一白衣女子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白衫如雪,一手越头拈花,一手挽青色宫涤,说不尽的清雅,高贵,绝俗。
沐小狸哑然的看着舞台中央打扮得清新脱俗,艳压群芳的南宫静语。
进宫还不够,还要以这样的方式宣告四国,她成为轩辕玄夜的新宠?
南宫峰手里的酒杯“咔嚓”碎裂,手心被碎片割破,混着水,滴滴落下。
幽美的古琴旋律响起,正好遮掩那酒杯的毁灭声。
二十名女子向四周散开,侧伏于地,如绿草匍匐、伸展、妖娆。
南宫静语纤腰慢拧,丝涤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灵动、飘逸、清雅,灵动得好似满园追逐的蝴蝶,飘逸得仿若漫天轻盈的蒲公英,清雅得宛如手持琵琶的飞天。
她美目流盼,在场男子均心跳加速,几乎忘却呼吸。
她用她的柳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甩动的长袖,用她细碎的舞步,溪水般流转,旋风般疾转,舞出《烟花易冷》这首琴曲里的悲欢离合。
箫声,笛声,突然加入,旋律转急。
静语公主忽自地上飞起,二十名美女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亭中再次泛起蓝色波涛。静语公主凌空飞到绸带之上,纤足轻点,白衫飘飘,出尘如仙。
美,真的很美,让沐小狸打心眼认可一个女子的美,千万人无出一。
此刻的她更美,沐小狸没忍心继续看下去。
她不希望静语公主抱着回忆孤寂终生,她相信轩辕玄云也不希望。
但她选的这条路,是千万条康庄大道里最痛苦艰辛的一条。
那么深爱过之后,以一国公主的身份违心伺候另一个男人……
沐小狸唯有苦笑。
一口酒闷进喉咙,想起那个传世爱情故事里的男主角。
他的模样与轩辕澈有几分相似。
若他天上有知,会不会憎恨自己的无能,会不会露出密室之中轩辕澈的那种悲怆。
沐小狸下意识寻找轩辕澈。
蓝色波涛如海浪汹涌,汹涌之中,轩辕澈垂眸,看不清表情,但沐小狸就是知道,他想起了他的母妃,也曾为轩辕玄夜轻舞飞扬,也曾被他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绝色女子。
似感应到她略有安慰的视线,轩辕澈缓缓抬头,没有掩饰眼底的寂寥。
他在她面前从不曾遮掩什么,但,她从不觉得自己能看透他。
最后一个音调,利落收尾,静语公主回到第一个造型,正处他们之间,沐小狸和轩辕澈的视线被迫中断。
沐小狸很感觉静语公主站位的准确性,否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为这个对视收尾。
静谧一会,亭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汝嫣晴双眼放光,双手更是拍得啪啪大响,拍着拍着,看向南宫峰,然后偃旗息鼓。
“北凉国静语公主祝贺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岁万岁万万岁!”静语公主双膝跪地,脆声恭贺。
老皇帝忙不迭的冲下来,扶起静语公主,心疼地道:“静语,你身子不好,不是让你在椒房殿好好休息吗?”
“皇上,难道不想看见我吗?”静语公主委屈地问道。
“怎么会不想,当然想,你这只舞,是特意为朕排练的吗?”
“嗯。”
“静语,朕真是太高兴了,这是有史以来,朕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最好的礼物,应该是南宫静语自称静语公主,而非轩辕玄云的王妃。摒弃这个称呼,老皇帝便可名正言顺的收她入宫。收入的还是先太后在世居住的椒房殿。
沐小狸与南宫峰一样,酒喝得很闷。差别在于,她一口一口,他一杯一杯。
老皇帝拥着静语公主走到主位席,分她一半自己的龙椅。
身边的皇后,笑容盈盈,自始至终表现得完美无缺,一个皇后的大度,端庄演绎得淋漓尽致。
“从即日起,南宫静语册封静妃,赐居椒房殿。”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静妃千岁千岁千岁!”
大臣们众口一词,正准备跪拜,一名护卫统领匆匆赶来,对小德子口述几句,小德子脸色大变,趔趄朝皇上那跑,听到小德子的话,老皇帝神情抖然一僵,噌的站起,差点撞倒新晋静妃。
“爱妃,撞疼你了吗?”老皇帝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忙关切。
静妃捂着手臂,摇摇头:“皇上还是赶紧去处理吧,臣妾可自行回宫。”
老皇帝蹙眉沉思,扭头冲亭中众人道:“宫内突然走水,今日宴会到此为止,宣王、楚王、七皇子,不,容墨染,你代替楚王,务必安全护送三国使者出宫。楚王,随朕来!”
老皇帝大步流星的走出去,根本没发现轩辕澈并未跟上。轩辕澈仿佛也没有要跟去的意思。
沐小狸看到轩辕澈嘴角噙起的点点苦涩,默了默,刚才老皇帝沉思的每一瞬,都有一把钝刀在劈砍他。
沐小狸听到三个字:柔惜殿!
亭中人被有序的安排出宫,汝嫣晴本来打算缠着沐小狸,但又有一些问题想问南宫峰,纠结一下,跟着南宫峰走了。
宫内的状况过于突然,沐无极被宣召处理,今晚不能回府。
云逸风刚走到沐小狸身边就被小德子半路拦走,肯定是老皇帝受到刺激,身体不适。
独孤烨小睡似乎未醒,连他的随从都不敢唤醒他。倒是容墨染,站在他三尺之外,双手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吼道:“南月太子,走火啦,起床啦,该出宫啦!”
连喊三遍,独孤烨缓缓睁开眼,摸摸他的幼狼,眼神都没给容墨染一个,走了。
沐小狸走在沐延风身后,知道沐延风心有怒气,也不多做解释,让玉儿将剩下的绸缎交给沐延风。
“我愿意穿上它就代表我不会再计较以前。你闻闻看,这衣服上有什么。我没设防,是因为我知道你有多珍视这件衣服,不可能也不会允许有人破坏它。可我也没想到,居然有人利用它来对付我。能在不惊动你能接触到这件衣服的人屈指可数,随便查查就能查出下手之人。你追不追究随便你,反正这次我是不会再轻易罢休!将军府的门风,你不整,我来整。免得以后轮到哥哥接手时将军府千疮百孔,陈腐破败,后人个个只会勾心斗角,偷鸡摸狗。”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沐小狸竟然随着人流走到柔惜殿前面。
烈焰熊熊,火龙腾空,浓烟滚滚。
无数宫人排列成对,半人高的水桶从队尾依次递到队前,泼水火焰之中但见火势,更为肆意张狂。
“咔嚓……”
“砰……”
柔惜殿的房梁豁然倒塌,分不清是尘土还是浓烟,一团灰雾拔地而冲,遮天蔽日。
拉力崩倒之声,火爆声,呼呼作响。
轩辕澈就站在一颗树下,静静地看着这漫天火焰,身影一半在阴暗中一半在火光照射下,鹰隼般的眼眸半明半晦。
满眸红焰,红光盈盈,他的眸底,森凉如万顷雪原上遗世独立的一株松。从根到叶,被冰雪层层包裹,密不透风,依旧昂然而立,傲然于世。
柔惜殿装载他和柔妃的所有回忆,是他感情的唯一寄托之处。换作是她,也会烧毁这一块原本完美圣洁的地方。
就算毁灭,也不容许被人玷污。
“小姐,听说柔惜殿里有好多奇花异草,这样烧了,真可惜啊!”
“现在你会感叹一句可惜,若是多年后这里渐渐破败,变成污垢之地,你还会觉得可惜吗?”
“啊?”
“花在最美的时候凋谢才会被人期待下一次花开!若是留不住它最美的样子,不如放在记忆里。”
玉儿似懂非懂,新月更加懵懂。
“走吧!”
沐小狸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知道,有些事轮不到她操心,有些话轮不到她安慰。
再看一眼静默的轩辕澈,转身离开。
轩辕澈转身,注视着那抹离去的身影,眸光微闪,缓缓垂眸,双唇微抿,风起,吹出一线笑意,风过,人无踪迹。
永澈宫,人静灯弱,宫人忧心地望着正屋内的楚王,纷纷祈祷楚王不会过于难过。
一道白影落在屋中,轩辕澈正背手对月,表情被蒙上一层烟幕,看不清。
风以为轩辕澈为柔惜殿的烧毁而难过,静立在后,垂首不语,半晌,忽闻轩辕澈喃喃问道:“风,你说都十年了,她还未出现,是忘记了她的承诺还是忘记了我这个人,还是……她已经……无法兑现承诺。”
风拧眉,原来主子在想她!
“我看着她从天而降,看着她救我护我,简直无所不能,所以她坚持要代替我跳下万丈悬崖时我选择了相信,相信她会平安回来。可是十年祈福,为什么她还是没有出现。难道是我不够诚心吗?”轩辕澈轻喃,“其实,你也觉得,她根本已经……”
“主子,风相信她。”风信打断他的话,誓旦旦,“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属下相信她说到便会做到,她一定知道主子一直在等她,绝对不会食言的。”
但是,心底也充满忐忑。十年,他从狼狈小孩蜕变成一等影卫,楚王从少年老成的小孩成长为惊才艳绝的男子。那么她呢?坠落百年来无人生还的悬崖,她真能创造奇迹?若是侥幸生还,为何一去不复返。
十年,她是香消玉殒,还是已经嫁作他人妇归隐森山远离江湖。
轩辕澈眸如清泉,淡淡的望向夜空。
就是这样的夜晚,白炽如闪,天幕划开一道裂缝,她,从天而降。
“风,你相信……有轮回吗?”
话带着他自己都迷惘的疑惑,沉浸于空中。
风一怔,随即感觉到空气中细微一响,紧张的抬头发现轩辕澈并未察觉到才放心。
……
夜凉如水,京都的夜晚因为柔惜殿的大火灯火未灭,高楼者开窗观望,低位者爬山远视。
皇宫,掩不住这么轰动的事故。
明日,京都又将宣扬一波真假参半的传闻。
马车轱辘行走,沐小狸体力不支的倒在玉儿肩膀上,费时费力费精神,她真不想再参加这类宴会,瞎折腾!
终于到了,沐小狸打着哈欠下车。刚进大门,就见几名女子怒气冲冲行来。
她们俱凌罗华衣,满头金簪,摇摇欲坠。
风一动,浓郁的胭脂味扑面而来。
沐小狸嫌弃恶的捏住鼻子,倒退一步,睡意被驱走一半。
“沐小狸,你那是什么表情?”当先一人面容扭曲,本就稀少的美感趋于负值。
“嫌弃的表情!”沐小狸直言不讳。
这些二叔房三叔房的女人这是半夜梦游统一上门找虐?
“沐小狸,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婶婶,放尊重点!”
二叔房的柳夫人年轻时曾美艳一芳,心高气傲,虽芳华已逝,但自认丰韵犹存,一直是这群无知妇孺的的精神领袖,其女沐如雪则是她趾高气扬的资本。
沐小狸想着,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话是千古箴言啊!
可是,幸好沐如雪的心智遗传了她爹。
“既然知道你们只是庶房的家眷,那么就该知道,在京都吏法中,嫡女最大。”沐小狸又打个哈欠,“尊不尊重你们得看我的心情,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们,老娘现在心情很不好!”
柳夫人愣了愣,又露出不屑的表情,挺胸道:“沐小狸,傻子就是傻子,就算你现在好了也别妄爬上我们的头,更别以为用嚣张的姿态吸引王侯公子,也不照照自己的样子,你若听话,我还会看在你幼年丧母的面子上替你寻一门过得去的亲事。”
“呵,难道我还得感谢你?”
柳夫人一喜,以为沐小狸被唬住:“我也不求你什么回报,记得这份恩情就好了。”